闻语秋像巨浪中的一片叶子,颠的她都要吐出来了,拼尽全身力量才拉住缰绳。
还好这条路两边都是树林和山体,没有悬崖或者岔路口,马虽然痛的发疯但是下意识就选了好走的大道。
也是因为徐江鸿给闻语秋的折叠刀其实并不大,马儿挨了一刀,吃痛发狂可刀口不深,直到它跑的力竭,停下来啃着路边的野草,闻语秋才小心地松开缰绳,为了不被甩下去,她用缰绳将自己的手臂缠住,死命贴紧马身,靠全身的力量把自己固定在马上。
手臂不用看她也知道有多深的口子,缰绳都勒进了肉里,痛的她不敢碰一下,双手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马的血还是她的血,不过,总算活下来了。
她还不敢放松,荒郊野外的,现在正是半下午,离天黑有一段时间,当务之急是找到人群,还得确保能说服他们来帮忙。
她先去搜索了一下车厢,里面都是阿德和护卫们的行李,顾不上合不合适了,翻找了一些细布衣裳,用折叠刀裁成长条简单包扎一下双手,这个过程中闻语秋疼的满头冷汗,因此耗费了她不少时间。
等她包扎好,稍微恢复了一下体力,又裹好刚刚找到的几个大洋放在身上,这才小心翼翼驱动这匹多灾多难的马。
“果然跑不动了吗?”闻语秋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马脖子上外翻的皮肉,打消了再给它一刀的想法。
原本只要坐在车厢前赶马就行了,会比骑在马背上舒服许多,但是这匹可怜的马受了伤又拖着沉重的车厢和一个大活人跑了这么久,赤兔再世也是跑不动了。
闻语秋倒是能再给它一刀,但是一来它还能不能撑到村子不说,二来闻语秋再拿这双血肉模糊的手去控制疯马,只有两个下场,要么缰绳断手要么落马没命。
哪种她都不想选,只能给双手多包几层布,费力割断车辕的绳子,让马儿的负担轻一些。否则到了天黑还走不到村子,她要么荒郊野外葬身兽腹,要么掉头回去收敛尸体,给木老太以死谢罪。
正当她忙活的时候,地面微微震动,有一队人马正在靠近!她头皮发麻,顾不上手中的活计,把马拴在树后,躲进高高的茅草丛。
“什么人?出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几乎响起在她耳边,不怒自威。闻语秋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动,还想再蹲一蹲,不然怎么办,跑又跑不掉。
此刻她已经几乎是麻木的状态了,死里逃生又如何,老天爷不让你好过。
“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枪上膛的声音并不大,却重重砸在闻语秋的心头。慢着!老天爷不慈,她还有母亲!闻语秋想到了梦中书库,瞬间又有了勇气。
她小心翼翼站起身,高举双手展示自己没有武器,以免对面哪个人一个激动误伤了她。
命运兜兜转转,在这里画下一个相交的点,眼熟的四五匹高头大马,眼熟的几十个长枪步兵,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不敢仔细看一看那为首军官的脸了。
老天爷似乎就是奔着让她绝望来的,否则言听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拼了命跑出胡树村就是不想五十铜板被卖给他,就算将来婆家待她尚可,也逃不掉抽血剥皮供养闻景升,再生一大堆小猪一样儿女的命运,她不想活的痛苦麻木直到死去!
闻语秋看着骑在马上的言听云,脸色青白,双目圆睁,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这儿?”言听云面色平静,语气称不上温和,但是也没有歹意。
闻语秋像濒死的鱼重新入了水一样,猛喘一大口气,顾不得思考言听云为什么没有认出她来,赶忙解释:“我和兄长回北平路上遇到了山匪,我逃出来了,他们还在后面…”
“山匪?”言听云微微偏头,副官凑近,“这附近是有个山寨,警局那边偶尔能接到报案。”
“多大规模?”他看上去漫不经心的一问,闻语秋不自觉捏紧了手心,痛的一激灵,换来他轻飘飘的一瞥,吓得闻语秋不敢再动。
副官思索了一下,“不超过三十人,为首的听说有把枪。”
闻语秋不能再装鹌鹑了,成不成在此一举!咬牙豁出去对言听云喊道:“请长官救救我兄长,除了金银,还有家传棋谱相赠!”
“棋谱?”言听云看着她,皱起了眉头,“既然如此,前面带路。”
副官见状,扭头对后面传令:“兄弟们,今天打野食,把那山寨老窝端了!”
“是!”别看这队人马不算很多,但是从这军纪军容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