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对南城区派出所的所长可没多少印象,撑死了也就知道派出所还有所长这么一号人物,至于这所长是谁,平日里当个平头百姓,知道这个破事做什么?
不过刘晋武这么一提,李阳倒是把这个林锋给记住了。缘由很简单,就先前林锋的这一声怒吼,代表这个人还没有完全被官场上的乌烟瘴气所吞噬,好歹也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
跟在刘晋武的后头,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病房,而球球则被李阳安排在了病房门口蹲着,天知道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万一要有个心脏病患者,眼看着就要闭眼了,再被球球这么一吓,这不就是天降横灾吗?
为了排除这个不大可能发生的可能,李阳只能安排球球在门口蹲着,只带着隐身在身边的赵婉蓉走进了病房。
“林所,出什么事了?”刘晋武打得头阵,进入病房就看到了站在那里双手叉腰,显然被气得不轻的林锋,不由的笑了笑开口询问了起来。
按理来说刘晋武现在也是个副所了,大小是个官,对于林锋的态度上也应该有所转变才对,比如,喊他老林……
“出人命了。”林锋的目光仅仅在李阳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移到了刘晋武的身上,脸色铁青的说道:“乱了,整个市里现在都乱了!”
“呃。”一听到林锋说出人命了,刘晋武整个人就懵了,并没有听清楚林锋后面说的那句话。
他下意识的张口问道:“凶手抓住了吗?”
“抓?你去抓?!”林锋其实这会儿也是拿捏不定,刘晋武的询问正好是他纠结的结点。
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有了什么想法,朝着那病床边上趴着痛哭的妇女说道:“你再说一下当时的情形吧。”
“我……”那妇女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黝黑,双手粗糙,看上去应该是标准的农妇,也是最淳朴的那一类人。
虽说偶尔也会有几个刁钻的泼妇出现在这一队伍当中,但基本上还都是很淳朴的。
听到林锋的话后,刚刚不知道哭过多少次,差点没昏过去的妇女再度哽咽了起来,哭哭啼啼的说道:“我儿子才二十一岁啊!他招谁惹谁了他,我刚还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他……”
“说重点。”林锋轻挑了挑眉头,打断了这个妇女的哭诉,让她直说主题的同时,还不忘侧头瞟一眼刘晋武。
那眼眸当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丝期盼的味道。“事情,是这样的……”
这妇女被林锋打断了哭诉,倒也没有躺在地上大哭大闹,但是那泪水却是再也压抑不住滚落了下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这一刻更是把气氛衬托的无比沉重……
妇女名叫李玉梅,是荆州市南城区花坦坊的居民,夫妻二人都是在荆州市的本地民工,上头还有两位年过七旬的老人需要照料,日子过得相当拮据。
可这挨千刀的老天爷(妇女原话)也不知道是有意捉弄还是怎么,偏偏让二人生下了一个先天智障的儿子。
最初几年倒是没什么不一样,能吃能睡能哭能闹,直到孩子四岁多了,他们才忽然发现了儿子的异常。
到了医院之后,被确诊为先天智障,划分到了弱智的行列,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一家子过得就更加辛苦了,毕竟是亲生儿子,扔又舍不得扔,那就养着吧!
就这么苦哈哈的过着日子,为了把儿子拉扯大,夫妇二人省吃俭用,以至于现在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起码老了七八岁!
但不管怎么样吧,儿子算是拉扯大了,转眼就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夫妇二人就花钱托人给儿子说了门亲事,至于女方是谁,做什么的,李玉梅都守口如瓶,坚决不多说一个字。
按照和那媒人的约定,再过个十多天儿子就该和那姑娘结婚了,夫妇二人乐不开交,指望着抱孙子,可是这老天爷也确实该挨千刀,就在这即将貌似大圆满的时候,十几个年轻人如狼似虎的冲进了她家,当时的情形是……
“这是几?”其中一个年轻人竖起三根手指头,朝着李玉梅的儿子问道。可李玉梅的儿子哪懂数数啊?楞是看了半天,蹦出一个字:“糖。”
如此牛头不对马尾的问答游戏,那个年轻人却乐了,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脸色一变,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李玉梅儿子的脸上,接着问:“说,是不是你杀了我们彪哥?!”
李玉梅的儿子被吓呆了,哭嚷着喊妈妈,李玉梅这会儿正在二楼休息,先前听到楼下的声响和对话,还以为是谁在逗弄自己的儿子,倒也没太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