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珺淮站在苏悠身边,中间隔着些距离,天气也比之前冷了些,空荡的街道上也只有扎根于泥土的树木常年久住。
祝珺淮垂眸望向女孩,口袋里的双手紧张的交织着,薄唇轻启,“苏悠同学,你好像很喜欢学习,有想好要考哪一个大学了吗?”
猝不及防的声音响起,苏悠有一瞬间空白,随后想了一会儿,说:“还没想好。”
意料之中的答案,祝珺淮没再继续追问,嗓音淡淡的没有起伏,“好。”
但内心却很渴望苏悠对这个问题的答案。
孟丽雅和李健胜俩人站在福利院不远处,孟丽雅趁着时间有空,一大早就跟丈夫来福利院打听苏悠的消息,可结果却事与愿违,属实是白来一趟了。
“那这下怎么办,除了福利院,我们还能去哪找?”眼看着住宾馆的钱都快要没了,孟丽雅是真的很迫切要找到苏悠。
“问问问,就知道问,我是神仙啊?问我就知道了?”讲完,李健胜猛吸了一口两指夹着的烟,呼出的白烟丝丝缕缕掩着他那张带着戾气的面庞,对面的孟丽雅眼中也染上一团白雾。
烟抽完,李健胜总觉得心口有一股气憋着,心里烦躁的很!
这种难以控制的躁动下,李健胜懒得再掩饰本性的劣性。
双手叉着腰,粗俗的朝地面吐出一口唾液,面露凶狠,“苏悠这白眼狼,亏我们还在她没家的时候收养了她,给她一个住的地方,”
“现在倒好,我们现在有困难找她,却连个影都见不到,白眼狼!”
李健胜一字一句的话语重重地落到孟丽雅的心间,在里面砸出了一个洞,心里的疼痛沉得她显些站不稳,或许是丈夫对苏悠事实的黑白不分,再或者是接受不了一家四口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现在多想藏入睡梦中,躲避这难堪的现实,可终究天会亮,落入眼眸的还是那窄小的宾馆房间,飘散着食物味道的房间。
福利院二楼阳台,院长齐茹双手攀放在围栏上,眼神深沉望向孟丽雅和李健胜俩人的方向。
看了许久,齐茹从嘴角溢出一声轻笑,是嘲讽,是不屑,是看不起。
这俩人脸皮可真是厚的可耻,他们是不记得当年做的事情了吗?是不记得对苏悠那孩子做过的事情了吗?
从俩人找自己,支支吾吾的语态就可以看的出来,肯定是打着想见苏悠的名义去找苏悠的麻烦!
自己怎么可能会如实告诉他们苏悠这孩子的住址和生活情况,这孩子自己一个人挺过这么多年,小小的一个人,却永远一副大人的姿态来伪装自己。
自己绝不可能让他们找到苏悠,打扰苏悠。
齐茹没忘记通讯录里头的号码,那是苏悠的亲生母亲,想到这,齐茹眼角的皱纹柔和了许多,眼底有了笑意,苏悠这孩子以后不用那么苦了。
找到前几天存下的号码,没有犹豫,拨通了电话。
教师办公室里,刚检查完早读的京枝悦就接到了院长齐茹的一通电话。
“京女士好,我是院长齐茹。”
“您好,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孟丽雅和李健胜是苏悠的养父养母,他们今天来找我打听苏悠的事情,”
“苏悠小时候的事情,京女士您可能也知道了,所以您提防点他们俩人吧!”
“好,谢谢您了院长,下午我会派人到院里去一趟的。”
“好,谢谢京女士了。”
孟丽雅,李健胜。京枝悦沉缓且字字分明的咀嚼着俩人的名字,轻呼出的气息犹如屋外的寒风透过窗户围绕着孟丽雅和李健胜。
与院长通话完,京枝悦立马把刚才的通话记录发给了丈夫。
书房内处理事务的任屿祈拿过一旁震动的手机,滑开锁屏,便看见了妻子的信息。
心里想着肯定是妻子又跟自己分享女儿的事情,一下子连眼眸都多了些期待,安静沉闷的书房因任屿祈的笑容而倏然间变得有了暖意。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笑容逐渐淡化在脸上,屋内的气氛一瞬间降了下来,好似刚才的温情只是窗外的光线闪着眼睛而出现的幻觉。
任屿祈沾满寒意的双眼快要把那对夫妻的名字看穿,忍着怒意快速往手机发了条信息。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不能让小悠看见那俩人!
对于桌面上的一堆文件也没了心情,注意到手机信息栏上的时间,想着大女儿小曼下飞机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拿上手机,只留下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