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道:“……再摁摁吧,你知道的,最近处理公务总是会头晕目眩。”
安宁别开眼,不敢再看他幸福的表情。
沈若懿满面幸福地握住她的手,宛如恋家的小兽用脸蹭了蹭她:“你知道我喜欢你……这样子的你倒是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样子……”
安宁闻言,按在太阳穴处的的手顿了顿,便又继续摁了起来,她无声叹口气,随他去吧。
——
翌日,沈若懿忙完后,便早早赶了回来,又给她带了新的话本,安宁一一接过,道了谢。
沈若懿听完后,抿了抿唇,含有星芒的眼睛望着她,牵着她来到书桌前。
安宁将手里的书扔回床上,道:“怎么了?”
沈若懿不言不语,只小心翼翼从卷筒里抽出卷成一卷的画纸。
安宁专心看着他慢慢展开,随后看清,怔愣在那里——
水墨画上画着一个秀美的女子,正踮脚仰头,努力向上伸手,指尖与微微下垂的梅花枝只有咫尺之距,洁净的留白,细致到衣角的褶皱,还有轻微的蹙眉和眼中的渴望,都栩栩如生,可见作画者之用心。
沈若懿自身后环住她,柔声道:“喜欢吗。”
安宁忍不住伸手描绘着一笔一划,道:“为什么‘她’画得这么细致,梅花却一笔带过?”
若不是她最爱梅花,根本认不出那是什么。
沈若懿轻笑了笑,在她颈窝里蹭了蹭,道:“因为我一看到你,眼里便只映得见你,哪分得出神去看那花是什么花,长得什么样。”
安宁抿唇。
又听他低而委屈道:“原本想将我自己也画上去的,可是……怕你生气,便没有了。”
安宁想问为什么会生气,刚张口,便想起之前那段日子,就是碗筷,只要他碰过,她也会厌恶推开。
“……”安宁默了默,突然问道:“沈若懿,若是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这样,就不怕我永远恨你?”
沈若懿道:“怕。”
“那为什么还……”
沈若懿轻声打断道:“如果有一个人,是你对明日的所有期待,能令你从梦里笑醒,令你无惧任何苦难,令你再也看不进世上其他人,这样的人,你舍不舍得放过?”
安宁咬了咬唇:“可是喜欢是成全……”
这样阴暗、不择手段的占有,难道也是爱?
沈若懿收紧环在她腰上的手:“是,其他人的喜欢是成全,但对我来说,除非死,不然我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