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弄湿了衣服,怕挨训?”安宁担心他着凉,拉着他往家走,边走边问,至于原因,暂且只能想到这个。
沈若懿闻言,禁不住小小声咯咯笑,侧脸漂亮得赏心悦目,安宁看怔了怔。
但她知道,这样纤弱的惊艳是暂时的,再过不久,他便会长成一种锋利的、会伤人的俊美,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像原剧情那样——暴戾城府、冷血无情。
回到家,安宁翻出两套干净衣服,一套给他,另一套给自己。
“我去柴房。”沈若懿接过,眨眨眼,自觉道。
安宁又搭了一条干布巾在他头顶,才点头道:“好,你去吧。”
少年被布巾挡住了眼,唔了一声拿下来,边揉眼边道了句“嗯”,然后走出了房门。
可是安宁不知道,他并未走远。
沈若懿走路很轻,出房门后,似乎在心里默数着什么,而后停下了脚步。
抱着干衣服,他等待了会儿,房门虚掩着,相距不远的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声。
他眼睫轻颤了颤,平复着忽然急促起来的呼吸,攥了攥手里的布巾……
安宁背对着门,褪去身上湿漉漉黏糊糊的衣服后,忽觉身后有凉风,她缩了缩,疑惑看去。
而后愣住,瞬间涨红了脸——
门口,抱着衣服的沈若懿伫立着,呆而茫然地看着她,一眨不眨,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
安宁下意识用衣服挡住自己,恨不得叫一声,可也知道这样只会更吓到懵懵懂懂的沈若懿。
尴尬、沉默峙立半晌,她才总算压下那股羞窘错愕,支吾问道:“喂你……你做什么?!”
沈若懿听见她声音,呆愣惊吓的神情动了动,无措睁大清澈的眼睛,迅速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小声道:“我有点疼,想拿药……”
“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宁猝不及防被看光,心情很复杂,现下还什么也没穿,只靠衣服阻挡着,脑子里嗡嗡的,她除了将人赶走,其他什么话暂时都说不出。
因这一事,一晚上气氛都很尴尬。
沈若懿怯怯地,离她不近不远,不像平常那样说什么也要和她挨在一起。
阿慢心大,未曾注意,只一个劲儿地拿着新学的莲花刺绣给安宁看,求揉脑袋求夸奖。
程风月倒是眼尖敏锐,将从酒家带回来的一壶酒交给骆骁温着,而后坐在安宁身旁眯了眯眼,问道:“哎呀,今天这是怎么了?咱们的阿懿怎么不粘着这家伙啦?是不是宁儿你做什么错事了?”
安宁闻言郁郁。
被看光的人是她,心里留下阴影的是她,怎么反过来变成是她做错事儿了?
程风月看着她仿佛吃了苍蝇一般的神情好笑,探手揉了揉沈若懿,道:“阿懿乖,受什么委屈了,说出来阿娘给你出气。”
安宁闻言更加憋屈。
沈若懿听了,连忙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声音小小的:“没有,是我惹她生气了。”
程风月挑高了眉,很是惊奇。
家里三个小孩,最乖的莫过于沈若懿了,他会做错事?
安宁瞬间紧张看向他,生怕他说出实情。
好在沈若懿虽懵懂却不傻,道:“今天散学后,我把她给弄摔了,摔水里了……”
听了这话,不止程风月,就连阿慢和一旁温酒的骆骁都忍不住笑出声。
“啊哈哈,小姐。”
“我说她怎么臭着脸,原来这样。”程风月扑哧笑。
骆骁坐过来,拿起筷子咧嘴笑道:“小小姐,没事儿,赶明儿我再给你买套新衣裳便是了。”
这不是新衣裳的事啊……
安宁暗自叹气,抬头对骆骁撒娇道:“骁叔叔,沈若懿都十二了,该给他做一张自己的床了。”
毕竟男女有别,不能再和她睡。
程风月点头:“这倒是。阿懿长大了,一张床的确睡不下。”
“没问题,小小姐!阿懿,你们两再挤几天,你骁叔叔明天就开始做。”骆骁吞下一大片肉,爽快道。
“好。”沈若懿点头,盯着安宁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一味地吃饭后,才渐渐垂眸。
晚上,安宁洗完澡,擦干长发后,坐在床上专心缝制一个小香囊。
她没有阿慢对刺绣的热情,但沈若懿快要参加乡试,她想尽己所能地为他准备些东西。
用怡神静心的香草将香囊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