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脸色霎白，她没有想到陆玺能混蛋到这种地步！

她将手堪堪撑在座位上，才勉强支撑住身体：“是啊，为什么呢？”

是她蠢，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

对，她就是喜欢，可是喜欢有什么用呢，只能换来践踏般的羞辱。

“陆玺，我感谢你给了我这么多资源，我现在的人气，都是你给的，于情于理，我都该感谢你，但是，我满足了你那么多次，也够偿还了吧？”她低而疲倦道，将脑海里唯一挥之不去的声音，一字一句还给他。

陆玺闻言猛然一怔。

想起她态度的软化，的确是在他恳求她上节目之后。

所以……是在利用他？

没有喜欢，全是利用，迎合？

那些让他想起来都觉得甜到心窝里的互动，都是假的？

假的。

他握拳，忽然狠狠砸向车窗，砰的一声闷响吓得安宁一颤。

陆玺拼命收敛心底的阴暗冷鹜，眼中一片猩红，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声音极度温柔道：“小姐姐，告诉我，你在骗我，我就当没听到这些，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利用……就利用好了，只要她还在他身边。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抗拒的沉默。

她就这么不情愿，厌恶再和他一起。

陆玺如坠冰窖，明明颤抖着想哭，却只听见自己强硬的轻声威胁：“小姐姐。这是你自找的，我能捧你，也能毁了你，你知道么？”

安宁听着他在耳畔的低声威胁，那些可爱亲昵的假象终于是在这一刻被他亲手撕碎。

“……无所谓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安宁躲开他，有些累地低语道。

陆玺眼睫颤了颤，看着她的躲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他不懂，真的不懂，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他做错了什么，她对他，难道就真的一丁点喜欢也没有？

眼看着她垂眸按开锁，要下车，陆玺有点心慌，哑声低微道：“小姐姐，我错了……”

安宁置若罔闻，低道：“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了——”

陆玺无力抓住她的衣角，方才的阴狠冷厉皆化为散沙，害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错了……你别这样……我不会的，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微微哽咽的声音是那么真实，全不似做戏。

安宁撇开脸不看他，喉咙涩疼，也多想问问他，为什么是她？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把她当傻子一样哄骗走她的真心，再让别人对她这样轮番羞辱？

她深吸一口气，忍下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声音酸涩，竭力冰冷道：“陆玺，你还装这副样子做什么？”

她已经不会再相信了。

第二次真心？没有那种东西的。

可第一次真心，给出去就是给出去了，安宁手心已经疼到麻木，之前她以为输了什么就是不能输掉尊严，可是现在，她忽然释然了，承认自己的喜欢，蠢态，哪有现在这样一力勉强煎熬呢？

算了。她低低自嘲一笑，道：“陆玺，我祝你和你的未婚妻百年好合，也请你回去转告你哥，我……”安宁、“我洛晴空，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

陆玺怔了怔：“什么？”

“我没有未婚妻，我哥……”陆玺忽然想到什么，眨眼时眼泪掉下来也不管，“是不是我哥在你面前乱说什么了？”

那是乱说吗？

安宁不由嗤笑一声，死死咬了下唇：“陆玺，是不是非得让我把所有话都说清楚，你才会不再在我面前演戏？”

“我没有……”陆玺漂亮的眼睛瞬间通红。

“下药的那天晚上，很得意吧？”安宁明明都要哭出来了，却还努力笑着问道。

言语有时候是一把刀，伤人，也伤己。

看到陆玺瞬间失色的脸，她就知道，那是真的了。

心底最后一丝丝期望，尽数破灭，安宁此时也顾不了一颗颗掉落的眼泪会显得自己有多狼狈了，像在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再撒盐一般，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道：“陆玺，你真能糟蹋人……你怎么，你怎么，”

你怎么能，你怎么忍心。

可是说不出口，眼前这个人，真的有心吗？

谁知道，她的质问，又是不是另一件蠢事呢？

安宁无力拂开他的手，打开车门，见他还要阻止，她抬眼，眼前一片泪雾，其中他的神情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