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愈发无奈,摇摇头,又抿了一口。
封玺见她神色无异,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道:“师父,好喝吗?”
安宁想也不想,点头:“不错,就是糖放太多了。”
封玺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恍惚:“……太甜了吗?”
安宁稍一迟疑,还是点头,封玺平常的口味就是一碗粥半碗糖,嗜甜到不要命。
莫非……她说错了?
但之后封玺与寻常相差无几的态度,又让她不禁怀疑刚刚的凝滞只是错觉。
沉默喝过粥,她又觉得翻天困意涌上,脑子里浆糊一片,起身准备走一走后就睡觉,却被封玺从身后抱住。
“封玺?”
“你又骗了我。”
安宁眨眼,张了张唇:“我……”
“我分明没有放糖。”他似哭非哭。
安宁猛地闭嘴,暗恼自己方才为何要多话。
“师父,我怕,我怕你哪天睡了再也不醒来看我……”他惊惶哽咽。
安宁无力,无法开口安慰,无法作出许诺,只能将脑袋稍稍靠在他耳边以示陪伴,默默听他发泄。
窗外冬风已至,凛冽地刮,仿佛岁月在这一刹那静止了。
也不知道后来是怎样,安宁最后又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如是,数日过去。
安宁忽然问起封玺日子,四处寻找名草补药的封玺正焦头烂额,如实告诉她后,又随口多问了句:“突然问日子做什么?”
安宁一噎,含糊道:“现在这样过得浑浑噩噩,想算算日子,活得明白点。”
封玺闻言,咬唇。
这小小插曲过去没多久,封玺又去找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上佳补药,安宁知道拗不过他,只能配合尽数服下。
也不知是封玺宽慰她还是怎样,总听他说师父最近脸色好了不少,问精神是否好些了。
安宁不忍,一一往好的方向回答。
这日,初雪落下了。
封玺出门了,听说是在哪又有了可以修补元神的丹药,安宁看他飞蛾扑火般一次又一次寻找、失望,无法开口阻止,醒来后,失落了些许。
但转念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她又释然扬了扬唇。
一路扶物来到门边,从隐蔽的花瓶底下拿出一直藏着的玉石和锉刀,她摸索着坐到桌边开始雕刻,她向来喜欢手工,凭着感觉小心翼翼雕琢一分一毫,时至今日,也差不多大功告成。
刻一会儿,睡一会儿,安宁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完成,眼前的黑暗更暗了,可封玺依旧没有回来,安宁按了按从不久前就开始发涨发晕的额头,艰难地点了灯,坐在床上休憩了会儿。
晕晕乎乎又困了片刻,她勉强睁眼,扶着桌子,来到外厅的书桌前,好不容易弄好纸笔,可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写好。
桌脚很快堆积了不少纸团,安宁站在桌边,头晕目眩越来愈烈,她快站不住了,执笔的手有点不稳,最后强迫着自己定下心神,才咬牙写好了一张。
搁笔时,她几乎要跌倒,顾不上整理那些,她踉踉跄跄扶墙到床边,呼吸急促,平复了许久后才躺下,任由自己昏沉沉睡去……
意识宛如在云端漂浮,脚下空荡,安宁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直到被雪白的空寂给弄得无聊了,才慢慢睁眼,映入眼帘的却不再是黑暗。
白白的天花板,现代化的气息扑面而来,安宁愣了愣。
而接下来熟悉又陌生的稚嫩声音更是让她一惊:“宿主,你醒啦!”
这、这是空间?
她怎么回来了?
“宿主?”白嫩的小胖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安宁回神,揉眼,还以为自己做梦,忍不住确认道:“好好做人?”
“是我,宿主。”好好做人笑嘻嘻回应,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趴在床边。
“我……我怎么回来了?”她睁大眼。
好好做人答得流畅:“因为你死了呀。”
“……”
好好做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这话不太准确,便挠了挠脑袋纠正道:“不对不对,是‘林笙芝’气数已尽了。”
安宁默了默,想到那日渐虚弱的状况,懂了,可是——“那之后会怎么样?”
之后?好好做人起初没太明白,而后才领悟她的意思,道:“之后‘你’在剧情里的身份也会随之死亡。”
而不是原主代替她醒来。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