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床上的封玺,也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居然不管什么冒不冒犯,试探着伸手碰了碰他捂着的地方,高高肿起了一般,“……师尊,你怎么了?”
虽然轻,但还是疼,安宁差点弹跳起来,好不容易维持住面上的高冷冷静,她才回头冷凝着眉眼问道:“做什么?”
语气中竟是含上了几分咬牙切齿,想必是疼得尤其厉害。
封玺怔了怔,看着他手中的药瓶子,道:“这地方,不好涂药,不如……我来为师尊代劳吧?”
安宁闻言拧眉,思忖几秒,发现自己来,的确不好对付,便迟疑点头道:“那……也好。”
封玺现在才多大呀,没关系的吧?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趴到床上,掀起衣角,露出腰际的伤口。
长而粗一条,又红又肿,沁着些血丝,如条蜈蚣,横贯背部。
封玺接过小药瓶,看怔了眼,手下动作也更加小心。
安宁起初还不放心地偏头望他,毕竟痛是自己的,万一他一个没注意力度,她一定要痛死。
封玺年纪虽小,但五指极为纤长,安宁望着他轻轻蘸了点药液在指尖,然后慢慢抹上来。
力度轻得像羽毛。
“师尊,这样可以吗?”他抬眸问道。
清凉的药抹在伤口上,就如同清泉流入沙漠,缓解了先前火辣辣的疼痛,安宁嗯了一声,心里舒适得不行,想眯眼,面上却依旧淡淡,道:“可以,直接撒吧,不用顾虑那么多。”
封玺惊奇看他,不用顾虑那么多吗?
那他方才极力隐藏的紧张是做什么?不是怕疼么?真是好面子的。
低头,眼眸底默默染上一缕笑意,封玺答道:“好。”
慢慢洒好,尽数抹匀,看到红肿似乎消下去了丁点之后,已经是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封玺如释重负抬头,然后……居然见到他已经睡过去。
就这么,睡过去了?
封玺试探着叫了句:“师尊?”
“师尊?”
“师尊。”
“师尊……”
看来他当真是很累了,已经睡熟了,叫也叫不醒。
封玺指尖在他纤细的腰侧滑了滑——这么放心他,到底是不设防,还是太自信呢?
盯着他如玉般白润的侧颜,封玺在他身旁躺下,正对着他宁静的睡脸,伸手,隔空划过他线条柔和的下颔,小小少年明亮如星的眼眸里不再克制地浮现点点晦意,这人不束发、长发漫不经心散开的模样更好看了。
封玺凑近了些,闻着那如茶清香,舔舔唇,腰也很细,很漂亮。
……
翌日。
安宁趴着睡了一晚,早晨醒来,腰已经好了不少,神清气爽走出去时,正巧见到身着青衣的柳庭峰弟子抬着几口棺椁从庭院中穿过。
大概是在处理昨日的……尸体。
想到被当了替罪羊惨死的方知原掌门,安宁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心思正复杂呢,就听一熟悉的声音响起:“师弟是在同情他们么?”
言语中宛如有温和笑意,是叶如渊。
安宁看也不看他,口是心非道:“同情什么,弱肉强食,不是很寻常的么。”
“也是,但师弟这样说未免太无情了。”叶如渊状似无奈摇头,又惋惜道:“何况里头还有个为你说过话的方掌门呢,这可是个大好人,没想到死得这样不值。”
闻言,安宁心里叹一口气,这个方知原的确是个老好人,说是耿直良善也可,别人来这柳庭峰说是为柳未明分忧,实则是来夺宝,但方知原却绝对是为好友出一份力才来的,而且待人接物一视同仁,对林笙芝亦然,温温和和的,能帮则帮。
她默了默,道:“死倒未必,不是有那赤练珠么。”
叶如渊点头,望向棺椁抬走的方向,直到那几名弟子消失在视线内,才温笑了一声,不答反问道:“师弟难道没觉出什么古怪么?”
“……什么古怪?”
“按理说,刚诞于世的魔物,不应该如此嗜血残暴,它那样子,倒像是被人用血肉养出来的一样呀。”叶如渊说这话的语气也是和和气气的,满含笑意。
安宁有意引他多说,故作一脸荒谬不屑道:“可笑。养来做什么,当宠物?”
叶如渊深深看他一眼,而后笑眯眯道:“师弟果然不知道啊。”
“赤练珠固然有起死回生、增进修为之效,但赤练蛇身上,最宝贝的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