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下眼,茫然且无辜的样子,轻轻唤了声:“二郎?”
好像他们二人所身处的并非这烟花柳巷鱼龙混杂之地,而是自家平静花园中,他出现在她身后,她有所察觉,转身看到他的脸,便是如此轻巧一声问候。可裴钰快被她气炸了。这一身穿的是什么东西,布料加起来不够他一只袖子的,偌大个盛京她去哪找乐子不行,非得来这?场面乱成一团,有跑去扶人的,有同伙对着裴钰破口大骂的,还有一些看出裴钰身份不凡,赶紧溜走避免殃及池鱼的。鸨母里外不是人,原本是得罪两边,这下把边都给得罪,小跑着过去检查完醉鬼伤势,又小跑着回开的,非得动这拳脚功夫,咱们行走个世间,人和人不就图个和气生财么?”裴钰冷哼一声,眼里阴霾密布,斥出句:“谁跟你和气生财。”说完握住武芙蓉腕子用力一拽,直接将她就近拽到了一侧房间外,对门便是一踹。里面有对野鸳鸯正忙着戏水,看来者那气势还以为是官差到访,吓得抓起衣服便往外逃。裴钰将武芙蓉拉进去,门一关便将她抵在了门上,眼里隐有火光在烧,看着她那张他爱极痛极的脸,咬牙切齿道:“你告诉我,你来这是干什么的?”武芙蓉坦然承认:“找乐子啊,这边的姑娘舞跳得很好看,我不信二郎就没来看过。”裴钰一怔,正欲回答,脑筋一转才反应过你,我来这还能为了什么。”为了给人通风报信。他低下了头,贴耳道:“为了和哪个野男人私会。”武芙蓉全身一震,呼吸都在克制着怒火,压低了声音道:“是,我来这就是为了和男人私会,你现在就去派人搜,看看能不能把我的姘头搜出上一遍,否则你今日别想活着出这个门!”“那你就弄死我好了!”她的双眸蓄满了泪,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出,顺着脸颊下颏,滑入到他的掌缝之中。裴钰宛若被灼伤了手,手掌松了松,滔天怒火终究化为一汪春水,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此时他自己倒成了不知所措的那个。片刻后,他彻底松开了手,低头大喘一口气,抬起脸看着她道:“好了,我不该对你发这么大的火,但你也着实太过分了,去哪不行偏来这寻快活?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都快被人看光了。”武芙蓉却在听到这句话后痴痴笑出声来,轻轻抹着泪看他,话里全是讥讽:“我还能怕被人看呐?”裴钰呼吸都跟着一停,过了半晌沉声道:“那件事()?(),过不去了是吗?”
武芙蓉再一次破涕为笑?()???♀?♀??()?(),细细思忖着:“嗯……为什么要过得去?二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强要我的时候()?(),
怎么就没想过问问我()?(),
以后能不能过得去?现在问,哪还有什么意思。”
裴钰眼底浮现无限懊悔,字字用力:“可那毕竟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私事,不是你找别的男人的理由,再说我后来也已经知道错了,你还想我怎么办?”武芙蓉将泪彻底抹干净,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道:“我不想你怎么办,我们两个就这样吧,互相折磨到白头不也算是白头的一种,二郎和我都该知足。”说完她推开他想出去,却又被裴钰一把扯回去,回过神,话已说不出。他的呼吸很沉,很急,却头次没有欲气在,似乎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证明他们二人的关系,证明她还是他的。武芙蓉越来越清楚,对她,他其实很没有安全感,越没有安全感,越会对她做出强制的行为,哪怕明知会伤害到她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让他感受到,他是拥有她的。他适合与木偶相爱,可惜,真实的爱人过于有血有肉,做不成他手里的木偶,只甘愿扮成自甘折翼的猎鹰,等到有朝一日,反撕扯一口他的血肉。武芙蓉耐心等着他的呼吸便灼热,而后,手伸向腰间,解开绣绦。裴钰摁住了她的手,鼻息间的灼热喷洒在她的脖颈,吞了下喉咙哑声道:“干什么?”武芙蓉神情冷漠:“和野男人私会。”裴钰一怔,笑出了声,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嫌这里的床榻脏,他干脆将自己的袍子脱下垫在上面,还不够,又平躺下去,对她道:“自己坐上来。”连她的脚,他也要握在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