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瑶来千雍也不是一回两回,她的这一副小女子作态,殿内诸人皆见怪不怪了。
“咳咳!”长清咳嗽一声,装作清嗓子,那俩人果然不再闹了。
华瑶正正颜色,让侍女们先退下去。
“对了,长清,这坛酒是我带给你的。”华瑶指指那个大酒坛子,笑道。
“还是上仙知我心啊!”长清顿时眉开眼笑,趁着华瑶来访,大好的机会,娇蕊总不能拦着不让他喝了。
娇蕊眉梢一挑:“带什么酒啊,长清还收藏着几坛子好酒等你来了招待你呢。”
“是嘛?什么好酒啊?”华瑶故作惊讶问,这得是又被发现了偷藏酒了。
长清心里一突,不是暴露了吧,他记得这次找的地方娇蕊不知道的啊。
“是啊,上好的桃花酿呢,折沅的手艺哦。”娇蕊话是冲着华瑶说,眼睛却斜斜地瞥着长清。
长清不禁在心中喟然长叹,好不容易才捞了折沅两坛子好酒,这下完了。
“折沅酿的好酒啊,那我可得好好尝尝。”华瑶看向折沅,目光烁烁,似盛了两汪泉水在眸子里。
“上仙不嫌弃就好。”折沅低眉敛目,终于说了一句话,语气平淡。
契露峰顶,紫藤架下,月色正好。
长清夫妇俩并三个师兄弟陪着华瑶喝酒。
华瑶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折沅酿的桃花酿,赞不绝口,直喝得长清肉痛,趁她中间停了一下,马上抢回来一坛子,道:“好喝你也不能一气儿喝完了啊,折沅统共也就给了我两坛子。”
华瑶斜了他一眼,对娇蕊道:“你家相公果然是出了名的吝啬呢,来者是客,他居然舍不得一坛子酒。弟子是自己的,想什么时候喝什么时候再让他给你酿嘛。”后半句话却是看着折沅说的。
娇蕊笑着夺回那酒坛子递还给华瑶,长清惧内,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华瑶得意的敲开坛口的泥封,就着坛口灌了半坛子下去,看得长清目瞪口呆,心痛得紧。
“虽说是好酒,你也少喝些,往常我们费劲巴拉的劝酒,也不见你喝酒喝得这么爽利,仔细点身子。”娇蕊好心劝着华瑶,她却摇摇头,把酒坛子磕在案上。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华瑶的脸庞上已布满了胭脂红,一双眼角上翘的凤目水光潋滟,显然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态。
华瑶带来的那坛子酒也是佳酿,长清品了觉得丝毫不逊色于折沅酿的酒,心里顿时舒坦了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用两小坛换一大坛也不亏。
他这厢刚高兴了一下,就见华瑶又来倒这酒,马上先下手为强,先给自己满上,多喝一口是一口。
娇蕊见俩人又开始抢酒,无奈劝道:“你也少喝点吧。”
“上仙难得来一次,怎么能不尽兴呢?”长清边喝边心疼的想,怎么能不多喝呢,再不喝就全被这女人喝完了,我老人家一年也喝不了几坛子好酒啊!
华瑶让人把大坛子酒分成小坛子,在座的人每人一坛子,嚷嚷着“不醉不归”,自己先喝起来。
娇蕊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存心想灌醉自己,心以为她是因为折沅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不高兴来的,就不再劝,觉得她喝酒能喝痛快了也好。
助兴节目是醉醺醺的华瑶亲点的,要娇蕊奏琴,折沁舞剑给她看。
长清和华瑶抢酒也成功灌醉了自己,没有一点为师的风范,也扬声赞同,转头对华瑶吹嘘自己传给折沁的观沧剑多么的了不得,折沁的剑法又是多么的不凡。
娇蕊拂袖,庭院中出现了一架瑶琴,名为妙音,乃长清赠与她的定情之物,取峄山之桐所制,是娇蕊的爱物。
娇蕊低头试音,折沁反手执剑玉立于前。
她手指抚上琴弦,微微抬眼看向醉酒的华瑶,心下一叹,下一刻琴音似水流淌,混着月色和着花香萦绕了满园。
折沁随琴音起挽一朵剑花,身形灵动飘逸,游走于月光之下,剑随意动,意在剑先,时而快如闪电,时而舒缓如风,一套繁复的剑法洋洋洒洒,如行云流水一般,观沧剑光泠泠,折射着月光,熠熠生辉,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华瑶起身,摇晃着走到折沅的身边坐下来,折沅也喝得七七八八了,醉眼朦胧地转头看了她一下。
只那一眼,就让华瑶心神一晃,她依稀记得,自己认识他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对于长生不老的女仙来说,不管十年还是百年,在她漫长无边际的生命里,都只是沧海一粟罢了,可是单单是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