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去?”看着还一直傻傻呆呆地站在我身边的疏桐,我面上虽然冷冷地问道,可心里也是难过的。
疏桐抬起空洞地眼睛地看看我,又看看地,没有动。
“姑娘,这安妃的尸体昨儿晚上就有人收了,您怎么还叫疏桐姐姐去找人啊?”门墩在一旁插嘴。
“昨儿就收了?”那我今天看到的是什么?我依稀记得当时的安妃还在流血,那血都染红了悬铃木上的禾雀花。
“是啊!冷宫虽是惩罚宫中之人的地方,可也是不允许有尸体留在宫里的。”门墩看着我脸色越来越差,上前一步,担忧地说:“姑娘您没事儿吧?”
我无力地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想单独跟疏桐待会儿。”门墩一点头,悄悄出去,顺便把门关上。疏桐从我要她去安葬安妃开始就保持这个姿势,始终没变过,看着她害怕的样子,我也很难受,开始后悔那时不该那么残忍地对她,可我心里还是无法认同她对安妃残忍的手段和残忍的心肠。我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在安妃处捡来的琼花,放在她面前,“这个??????是你的吧?”
她慢慢拿起来,就像是千年的雕塑突然苏醒,动作有些僵硬,出神地仔细看着这朵做得精致的琼花。
“这是我在安妃尸体不远处捡到的??????你??????你想说点什么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也在颤抖,突然间我很害怕听见真相。
她抬起空洞的眼神,像是失掉灵魂的肉体,看了我一眼,拿着她手中的琼花推开门出去,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关上门,再也没有出来。
晚饭时她也没有出来,我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残忍的行为反省和自责,我没有管她,只是让尔冬在吃夜宵时给她送了点过去。尔冬回来却告诉我,她没有开门,食物也只好先放在门外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走出房间就看见昨晚的食物还安静地摆放在门外。看了看那个房间,安静地出奇,刚想过去看一下疏桐,淼青就过来了。
“皇上万福金安!”关雎宫内所有人赶忙请安,除了在屋里没有出来的疏桐。
今早的淼青看起来很是亢奋,拉起我的手就往屋里走,“影儿吃早饭了吗?”
“没有,皇上今日怎么如此高兴?”
淼青听到我叫他“皇上”有些不高兴,拉下脸责备道:“这普天之下任何人都得叫朕‘皇上’,除了你,影儿叫我淼青就好。”
“淼青。”他听到我乖顺地叫了声‘淼青’这才露出笑脸,拉着坐下一起吃早饭。吃饭期间,他没有让夏落和春熙服侍,而是不停地夹菜给我吃。
饭后,他高兴地宣布:“今儿我可以领影儿到博罗城转转!”
原来做皇帝也不是那么逍遥自在,不是可以随着性子想休息就休息,不能像上班族一样有双休日,不能到处走走放松心情。今日去博罗城一转还是去考察民情,唉,皇帝真可怜!
博罗城比北漠的金陵要繁华得多,而如今的金陵我想更不能跟博罗比了。“影儿想买些什么吗?”我和淼青走在博罗最繁华的街道上,两边商店林立,淼青问道。
从一下马车我就感到身后一直有人躲躲闪闪地跟着我们,而此时我刚好看见此人就是子辰,看着如此落寞的子辰,我的眼里充满了辛酸,没有听见淼青的提议。
“影儿,影儿?”
我反应过来,“怎么了,淼青?”
淼青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带你去那家布庄挑几件上好的布料怎么样?”
“不了,”我忙推辞,“你是来体察民情的,不是陪我来玩的。”
“买了布料,我也体察了民情啊。”淼青宠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尖。
我有点受不了他这样情人般的暧昧,忙躲闪,义正言辞:“体察民情应该去那些小巷之中,在这里是看不到百姓真正的生活的,我们去那儿,走!”
我们来到一条破旧不堪的小巷,房子歪歪斜斜,路坑坑洼洼,朝阳的一面很是温暖,背阳的一面墙面上长满了青苔,阴冷阴冷,老人坐在阳面晒着太阳聊着天,手里做着活计,孩子在脏乱之处滚爬打闹,嘴里发出各种声音,然后放肆地大笑。这些都是作为一个王子的淼青从来没有见过的,本来的兴奋和游玩兴致渐渐变成了严肃,眉间紧锁,他从来不知道其实这才是生活,当生活剥开锦衣玉食之后竟是如此庸俗不堪,他震惊了!
生活其实是世间至俗之事!
“快走啊!那边来了耍杂戏的!”一个花脸的孩子,大喊道,一看就是为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