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当年你们走后不久王府就着了大火,所有家丁都往外跑,我也往外跑,可府外有官兵包围,专门杀了那些跑出去的人。最后我被烟熏晕了,醒来就在宫中。”疏桐边落泪边说,淼青为了让我们姐妹叙旧,早就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只有“对不起”似乎才能表达我内心的内疚。
疏桐来后就取代了春熙的位子,作为我的贴身侍女。晚上,我坐在桌边看书,疏桐还像往常一样给我铺床,“疏桐,给我叫份夜宵,我饿了。”
“小姐什么时候开始大半夜的吃饭了?”疏桐好奇地看着我。
我笑着推着她去,“去吧,去吧,端过来的时候把尔冬那丫头叫过来,哦,对了,顺便给门外守夜的门墩一份,夜里冷,垫点东西可以挡寒。”
疏桐一眼就看穿我的小把戏,“还是我们小姐心善。”
“好了,快去吧。”看着疏桐走了,我起身把疏桐刚才没做完的做完,看着红烛发呆。
“我的小娆娆想什么呢?”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把我抱住,脑袋窝在我的颈窝,在耳边吐着热气。我慌乱地回过身,看着眼前的南旻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在这儿!他看着我惊讶的样子,呵呵地笑起来,“怎么,小娆娆见到我不开心?”说着,他冰冷地手指轻轻地在我的脸上滑动。
“你、你不是有璇玑了吗,干嘛还来找我?”我别过脸,不让他碰。
“你在吃醋?”他玩味地看着我,就像在看自己的宠物。我受不了他那种倨傲的表情,猛地推开他,不是虚影,而是实体,着实让我吃了一惊,本以为又是自己的幻想。他上前又把我抱在怀里,粉红的舌头舔着我的耳垂,声音邪魅而暧昧,“你是我的‘很美味’,我想要时,你就要给,懂吗?”
我猛地推开他,“所以你就要把我的孩子借李寰宇的手杀了吗?!是嘛!”
他闭上眼,嘴边溢出嘲讽地笑容,“嗬,我看你是还没懂。”
“滚!滚!滚!”我跌坐在凳子上,指着门冲这个恶魔大骂,他站在那里放声大笑,冰冷地让人骨子里直打颤。
“滚啊!”
“嘭”门被撞开,疏桐和尔冬冲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姑娘你没事儿吧?”
我睁开眼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南旻夜的影子,也许又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可刚才的那一幕又是那样真实。我深吸了一口气,摇着手,“没事,没事,没事。”
“尔冬就在吃,疏桐待会儿仔细给她倒杯水别噎着了。我出去转转。”这几日只要自己独处眼前就会冒出南旻夜,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让我心力交瘁。
出了关雎宫朝右走没多远就看见朱雀宫——皇上的寝宫。面对岔路,我选择了逃离,逃离朱雀宫,逃离淼青。现在的他虽然对我很是关爱,可那份关爱终究不似从前,让我感到恐慌。从岔路走了很久,终于从平坦地大路到了鹅软石铺成的羊肠小路,两旁紫色丁香花交相辉映,走到前面是个湖,湖里种满了莲花,就是南隅开国皇帝与皇后李荷亲手所种的莲花,并许下美好的愿望——愿百里与李家永世结好,百里为皇,李氏为后。可今日李氏欲取而代之,百里也没有曾经的包容。当今的李皇后,现在应该叫李太后了,就被关押在上阳宫的冷宫中。而李家的子孙却要用自己的爱情和骨肉换回族人的平安。
“啪嗒”一个石子丢在我裙边,我顺着看去,是个小女孩儿,我想应该就是淼青唯一的孩子——倚瑛。我蹲下身,和她保持一个高度,看着这个满脸愤恨和冷漠的孩子,“你就是倚瑛?”
她一直黑着脸,恶狠狠地盯着我,没有回答我。我很是疑惑地看着她,貌似我是第一次见她,她对我怎会有这样的表情?正当我发愣的时候,一个石子很准确地砸中我的额头,我吃痛地捂着额头,皱着眉刚想教训她,就发现她早就跑没影儿了。算了,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公主,公主您在哪儿?”一个老嬷嬷追到这儿。
“她往那儿去了。”我指出刚才她跑得方向。
“唉,我就说不能让她从那箱子里出来吧,这安妃娘娘还不听,这可好,这一出来就找没影儿了。”捞嬷嬷自己嘀嘀咕咕地朝那个方向夸张地扭着屁股追去。
整个皇宫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压抑,每一个人嘴里都有一个不可说的公开的秘密,这个秘密的气息渗透在湖水里,随着丁香花香随风飘荡,捕捉到了,可请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