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疼!哎哟轻点!哎哟哎哟……”我被强迫坐在贴着花黄的铜质棱镜之前,左边妙月右边碎玉将我死死箍紧,江皎正拿着剪刀磨刀霍霍朝我的头发,“嚷什么!马上就好了!真是的,都那么大的闺女了连头也不会自己梳!”
冤枉啊……我哪可能会梳古代的发型……我在心里如此哀嚎着,脑中却是感触万千。
自从彻底了结了怜红的事情之后,惜翠就和颜华一起回到了忘川,具体的原因他并没有多言,想来是还有什么话不便同我们直说。而从颜华隐约透出的意思来看,似乎原来怜红曾经对我提到的“可以送我回去”的所谓时空隧道就藏在翠烟楼的后面。
难怪第一次我跟着白绢来到那座阁楼的时候,她似是怕被我发现什么地不让我多看。不过对现在的我而言,能不能回去,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起这么多年过去,感受相濡以沫的温暖,亦或生死同随的眷恋,经历过沧海桑田,看透了世事变迁,他依旧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而现在我就要同这人正式成亲了,时间过得太快,幸福来得太匆忙,让我目不转睛望着眼前铜镜的时刻,竟有种分外陌生的感觉,好似眼前的景象通通不过是镜花水月一般,触手成空。
原本的乌黑长发终究被江皎轻轻绾起,一对鎏金穿花戏珠步摇稳稳插进了发髻两边。面对着铜镜我能看到那扫过耳畔的挂饰当真是珠玉流光,摇曳生姿。
我就像个木偶般让她们摆布着,哪怕是常日里最为冷淡的碎玉,此刻也跃跃欲试地和妙月一起想要尝试往我的脸上抹胭脂水粉,最后被江银赶鸭子似的轰了出去,又回转身来替我换上一身艳红的喜服。
“这个样子……这个样子,走路太难了。”我试着起身行了两步,立刻摇动身上的佩环叮咚作响,金步摇在头上不争气地摇晃着,吓得我立马不敢再动分毫。
明红的烛光映得室内一片暖融,让我想赶紧躺在床上直接睡倒,但江皎却毫不留情地将我拉出挂满了珠帘绣帐的房间,不顾我的抗议将我半拖半拽地推进轿子。
“卧槽!结个婚这么累,竟然能从早上一直忙到傍晚,我一天都还没有吃饭!”我昏昏沉沉地倒在轿中,头上顶着大红的喜盖,喜乐声和鞭炮声在耳边不停炸响,一直这么被摇摇晃晃抬了很长一段路,才随着一声“落轿——”终于回到坚实的地面。
于是早已睡眼朦胧顺带腹中饥肠辘辘的我又被人连拖带拽地弄下轿子,顺着系了同心结的红绸缎一路向前,因为不习惯戴着这么多东西走路,几次都差点跌倒。
“来来来,一拜天地~~~”耳边突兀地响起了损友刻意提高八度怎么听怎么透露出幸灾乐祸的声音,骇得我一下子差点直接以头抢地,忍不住吼了他一声,“雅米!你要吓死我啊!”
四周的人全都哄堂大笑,羞得我差点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当然作为始作俑者的雅米也没怎么好过,只听他尴尬地咳了两声道,“我……我就开个玩笑么……”
直到在喜堂之中三拜之后继续被人领着送入洞房,那顶红盖头还是没能被拿下来,差点要看不见前面道路的我心一急想直接把它拎下来,被身边的妙月赶紧制住,“梦,不可以不可以,这个要新郎来揭开才行!你再等一会啊,我……我先出去了啊!”听她这语气,似乎是江银有可能还在外面四处忙活……
我就这么干巴巴地在房里等了很久,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严重抗议,好不容易听得门外吱呀一声,那此刻听来形同天籁的阴柔嗓音才终于在我耳边响起,“哟,不好意思,让娘子久等了。”
哗啦一声盖头终于被掀走,第一眼望见的便是夜语那张绝世妖颜,清婉温和的微笑浸染在脸上,就好似江南缠绵的烟雨朦胧。嗯,这么看来,他现在心情应该很不错……
夜语反身将门重新阖上,赶在我开口说话之前朝我递过一杯酒来。我这才恍惚古代似乎确实有合卺的习惯,有些生疏地接过杯来,刚想一饮而尽,就被他的手臂缓缓缠住,“你那么喝就没用了,不知道什么叫做交杯是么?”
“咳……”肚子还在呼天抢地地抱怨着,于是实在没了心思继续同他纠缠的我干脆地将酒一饮而尽,眼巴巴地望着他一脸理直气壮,“夜语,我饿了。”
“我说你是不是不懂什么叫情调啊!”气急败坏的妖孽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我一眼,赌气般别过头去,“马上给我道歉否则不让你吃!”
好嘛,这货又开始傲娇了……我万般无奈,但仍旧坚守阵地道,“夜语,你说我现在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