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完颜浅不知不觉就有些犯困,打了个呵欠,歪着脑袋睡了过去。
子夜,星辰满天。一人悄无声息地立在雅竹苑外,伸手推开了房门,缓步走了进去,待走近时,闻得里间传来的呼吸声,脚步声愈发轻盈。
绕过屏风,一眼便看到床榻上睡得一脸香甜的小女人。东方池宸走近些,待看清床上人儿睡相时,眉头微微地皱起。
床上的人睡相极不雅观,整个人趴睡在软榻上,锦被直直垂到了地上,只剩一角斜斜地盖在身上。
三千青丝如海藻般披散在肩上,一张小脸藏在墨发后,半边脸枕在玉枕上,被压得有些变形,红唇向上嘟起,还时不时地咂吧几下。
东方池宸看着有些好笑,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子掰正。谁料,他才一松手,床上的人立即又翻了个身,重新趴睡在床上。
东方池宸一脸黑线,无奈的他只好耐着性子把她又重新掰正过来。这下,完颜浅干脆背对着他,把身子蜷缩成一团,像只缩壳的蜗牛,把脑袋全部埋进锦被里。
看着她像只乌龟一样,把自己小小的身子全缩进龟壳里,东方池宸的心莫名地就变得柔软,这样缺乏安全感的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只感觉心底深处的那根弦被人轻轻地拨动着,回音萦绕不散。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将她小小的身子掰正,动作轻柔,似是怕惊醒她一般。
完颜浅最初还有些挣扎,可渐渐地,小手不再试图挣扎,乖巧地抱着毛绒绒的锦被,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她恬静的睡容,东方池宸的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笑,拿起她放在锦被外的手,搁在榻沿上,自己的手覆上去,搭上她的手腕,为她号起脉来。
指间才一触到她的肌肤,他的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起,只觉那双小手冰凉刺骨,把锦被往上再拉了拉,这才重新把脉,脉象正常,只是……
东方池宸的眉头皱得愈发深了,听轩辕讲,这丫头嫌药太苦,死活不肯吃药,难怪伤势还不见好。
东方池宸叹了口气,她怎么叫人这么不省心呢?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从里倒出一粒碧绿色的药丸。
把她的身子稍稍往上挪了挪,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手指掐着她光滑如玉的脸颊,微一用力,便将她的嘴给掰开了,把药丸凑到她的唇边,三下两下便将药丸给塞了进去。
睡梦中的人似察觉到有人在往她的嘴里硬塞东西,红唇不满地嘟起,作势要把嘴里的不明物给吐出来。
东方池宸见状,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在她的耳边轻声威胁:“女人,你敢吐出来试试!”
似乎听到了男人不善的威胁,完颜浅在睡梦中嘟囔了几句,便老老实实地咽下了口中的药丸。
东方池宸这才舒展了眉头,拿起桌上的水往她嘴里灌了几口,这才满意地把她放回床上。
完颜浅的头才一沾到枕头的边,脑袋一歪,作势又要趴着睡。
男人嘴角忍不住一抽,伸出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瓜,不让它到处动弹。
完颜浅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男人的钳制,所性就着这个姿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东方池宸这才收回按住她脑袋的手,手掌下移,帮她掖好被角,沉默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不发一言。
这几日,他每晚都像今日这般静静地站在她的床前,凝望着她的睡颜,久久不发一言,直到月上屋檐,他才离去。
心尖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他感到烦燥,他不愿去想这烦躁意味着什么,潜意识里也不想去深究。
他摇头,掌心微微握紧,转身,不再看床上的人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几日后,汀香楼的某间雅室里,传出男人喋喋不休的抱怨声,而对面的男子却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继续品着手中的香茗。
见男子完全不搭理自己,男人立马不满地呱呱大叫起来:“师兄,我都说了半天了,你倒是评评理啊?”
轩辕逸一脸的气极败坏,东方池宸却是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茶盏,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刚才说什么了?”
“噗……咳咳……”轩辕逸一口茶水没忍住,当场就朝面前的男人喷去。
好在东方池宸身手敏捷,早料到这小子一定会公报私仇,身形一闪,躲了开去,而茶水不偏不已,恰好就喷在了他刚才坐的位置上。
东方池宸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定,抬眼看向对面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