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理解自己这样的变化，换成是过往，只怕他连这病房都不想走进来。

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梅无道：“好，我先回房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迟疑，他在想，自己究竟是发生了何种的变化。

楚芸摸索着到了床边，虽然看不见二人的模样，也不知他们的伤口愈合的如何了，可是听着他们平稳的呼吸声，就能感受到，这二人早已脱离的生命危险。

她的手在床上轻轻一放，不经意间碰到了一本书籍，她摸索着拿了起来，翻阅开来。

这本正是梅无先生方才失神之后落下的诗经，楚芸将手放在了书籍之上，虽然看不见上头究竟写着什么，确实让她勾起了那日的回忆。

她走到书房的时候，楚南正在练字，他的声音还回响在自己的耳畔，当日他曾说，他多练些书房，多识些字，以后就是楚芸的双眼，将书上的内容念与她听，为她写字。

如今想来，楚芸觉得鼻头一酸，这么一个善待自己的弟弟，竟然变成了这个模样。况且还是为了自己，楚芸暗道，她还是不够强大，只有自己登上至高无上的位置之时，才能够保护这些人。

楚芸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近日因为这双眼睛的事情变得多愁善感，险些误了大事。

“水……”楚南的声音从床上传了过来。

楚芸愣神，瞬间反应过来，对着佩兰说道：“刚刚楚南说，他要水……你快去倒来。”

佩兰以为自己是幻听，这可是听小姐这么一说，方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刚刚少爷确实是开口说话了。

佩兰匆忙赶到了桌边，将茶水倒在了碗里，跑到了床边，对着楚南轻声唤道：“水在这里……少爷，你能起来喝吗？”

楚南虽然没有回应，可是却闷哼了几声。

楚芸急忙道：“你将他的嘴打开，这水小心的灌入他的口中就好。”

佩兰照着楚芸的说法，小心翼翼的将水一滴滴的灌入楚南的口中，不一会，就看到少爷吧唧了一下嘴巴，而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楚南觉得身上吃疼，这才想起了那夜他和凌峰夜闯暗格之事。

倏然，楚南的身子为之一颤，问道：“凌峰如何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所说之话还是听得清的。

楚芸答道：“凌峰就在你的身旁，他还没醒来。”

楚芸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方才在楚南未醒之时的一股温情都被愤怒所取代。

“你们二人怎么能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就算是要为我报仇，也不该如此冲动。”楚芸怒喝。

楚南的嘴角含着一抹的笑意，他自然是知晓，姐姐刚刚这般说法，全是为了他们两个的安慰着想。

“姐姐……你就别担心了，我们两个不是还活着吗？”说到此处，楚南的脸黑了下来，而后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颤抖，支支吾吾的问道：“凌峰的手臂怎么样了？还在吗？”

楚南清晰的记得，当时凌峰的手臂已经要快脱落，似乎仅仅是倚靠着一些皮肉连接着。对于练武之人来说，一双手是如何的重要。

楚芸道：“我也不确定他这只手，是否还能用，等他醒来才能够知晓。”

楚芸暗下决心，若是凌峰这双手出了什么问题，她寻遍世间的方法，也要将他的手治好。

楚南的声音中开始带着一丝的哭腔：“都是我……是我技不如人……凌峰为了救我……他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咳……”

说话间，楚南轻咳了起来。

楚芸的声音瞬间变得轻柔：“好了，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有错，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楚南闭上了双眼，那一夜的厮杀呈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姐姐……我们终于为你报仇了。”楚南咬着牙说道。

这一点是最为欣慰的，不管他们两个的伤势如何，起码已经做到了，将那处暗格之人屠尽。

楚芸的双眸闪烁，虽然看不到楚南的神情，她却感受到了他最后这一句话中饱含的深情。

佩兰端在水碗杵在了一旁，盯着这姐弟二人看人许久。想来从前小姐和少爷之间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好，小姐一切的蜕变都是从那日落水之时开始。

有时候若是灾难可以改变一个人，或许也是有一定的益处的，起码他们之间的关系由那时开始被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