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司廷看着贺云烟脸上那抹凝重，心知有异，却也没多问，静静看了她一会之后依言继续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具体情况若贺云烟想说自会让他知晓。

几天来贺云烟一直都在整理着得到的信息，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测。在又一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夜晚之后，她下定决心进皇宫一趟，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吩咐下去备车之后贺云烟离开了王府。

进宫后贺云烟并没有直接就进去见林玉，得先把荣菱和荣储支开，毕竟这件事情在确定之前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心念电转间计上心头。贺云烟找到荣菱，后者似乎很惊讶此时她会在宫中。

“荣菱，司廷找你和荣储有要事，你赶紧找到荣储之后去见他。”

荣菱皱了皱眉，脸上一闪而过迷惑之色，细细思索了一番仍旧想不明白这个时间会有什么要是。不过见贺云烟有些焦急的神色，他倒也没有怀疑，应下之后便去寻荣储。

贺云烟又等了一会，确定荣储和荣菱二人都出宫去了王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径直走去林玉住处。

低沉得几声敲门声想过之后林玉便开了门，见到门外站着贺云烟愣了一瞬，随即扯出一抹笑意，侧身让开门，不失恭敬地把贺云烟迎进屋。只是逆着光，他没有看清贺云烟脸上阴沉如墨。

“没想到王妃突然造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请。”

贺云烟也不怕他耍什么手段，沉默着随他进了屋。

林玉到了桌边翻过一个倒扣的杯子，提起茶壶倒满，放在一张椅子前，转身请贺云烟落座。

“王……”

没有了门外颇有些刺眼的光线，贺云烟的神色此时一览无余。林玉要出口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嘴唇动了几下，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本还想询问贺云烟为何这般，但在看进她那清澈如水的双眸时他竟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秘密都被倒映其中，无处可藏。

尽管林玉觉得这不可能，不过是自己的错觉，但仍旧觉得喉咙发涩，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环境骤然寂静下来，两人一人惊愕一人阴沉得对视着，诡异的气氛陡然间弥漫开来。

好半晌之后林玉似是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目光，干咳两声之后装作有些不解。

“王妃这是何意？为何……”

贺云烟干脆也不绕弯了，直接开门见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淡的话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显得更加有震慑力。林玉眼底闪过一抹震惊，但旋即被浓浓的疑惑之色掩下，他双眼微睁地看向贺云烟，一脸不明所以。

“我听不懂王妃在说什么。”

但是他方才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却是没有逃过正细细注意他神情变化的贺云烟的眼睛，顿时贺云烟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顿时脸色也更加难看了些。

林玉注意着贺云烟的神色变化，暗暗心惊，明明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能给他这般大的压迫感，如同一堵墙堵在胸口，让他呼吸都有些艰难。

他无法确定贺云烟是否已经知道了一切，当下最保险的方法便是装傻，或许贺云烟也只是在刻意试探，他只要不松口说不定能蒙混过关。但此时贺云烟骤然阴沉的脸却给了他不祥的预感，她方才问话的语气太平和了，与她此刻的神情毫不相符，这般反常让林玉猛地警惕起来，直觉告诉他，风雨欲来。

贺云烟盯着林玉的眼睛又看了一会，唇畔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往日好听的声音此刻透着彻骨的寒意。

“本以为你是聪明人。你难道不是想要我手中的残存配方吗？我现在带来了，为何又装傻？”

林玉闻言脸上表情一点点凝固、破碎，最后停留在难以置信。本来他最坏的设想便是贺云烟只是知道他可能隐瞒了什么，但是不清楚具体状况，谁料竟然被她如此彻底地知晓，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愣愣的看着贺云烟。

很快林玉反应了过来，收回心神，然而贺云烟的话带来的冲击却仍未消去。他没有再说话，一半是因为震惊，一半是因为谎言被戳穿的心虚。

贺云烟见林玉眼中神色几变之后微低着头，一声冷笑。

“既然敢做，那便要敢认，既然隐瞒了我们，那便要做好谎言被揭穿的准备。你如今这幅样子又是什么意思？”

林玉依旧沉默。是他隐瞒在先，不管贺云烟如何责骂，说到底也是他的不对，他认便是。他不是没有想过事情暴露之后会面对怎样的责问，只是从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