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些时候去找牛嬷嬷……算了，还是去找二妹吧。宋大夫每日里奔波不断，是时候该出个意外了。”顾云凰站在花雨中，但凡靠近她身周三公分处的樱红，尽皆化成粉碎。

“再让二妹查一查，这花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落到宋大夫手中的。”

青玉吓得赶紧将手中的花端得离得自个远了些。

顾云凰瞧见，莞尔的弯了弯唇，伸手接住几片花瓣，忽的想起先前在牡丹亭吃的那盘杏花糕，“你去找二妹的时候，顺便找她讨张杏花糕的方子回来，味道不错，让姜月瑶学了，你也尝尝。还有呀，这曼佗罗花虽有毒，主要针对精神衰弱之人。只要你不犯傻的吃了它，是不会有事的。”

“那小姐怎么不早说？”青玉跺脚道。

顾云凰看着她难得的脾气，扑哧一笑，走了。

“小姐就可劲的欺负奴婢吧。”青玉哼哼两声后，抱着花追了上去。

顾云凰走出杏花雨的范围，忽的回头，除了吓了青玉一跳外，什么都没有。微微蹙了蹙眉，走了十余步，再次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小姐。”青玉跟着回头，目光凌利的扫过角角落落，确定什么也没有后，低声道，“小姐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走吧。”走出这一片极远后，顾云凰停下脚步，转过身再次走回来。在杏花树下站定，抬头朝上看去。杏花树冠如华盖，枝横叶错，除了一簇簇花朵外，便只有飘零的花瓣。绕着杏花树走了两圈，顾云凰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出不远，第三次转身回来，果然瞧见一抹玄色衣角消逝在静怡院后方的小树林中。

“小姐！”

“不用追，走吧。”顾云凰若有所思的往乐寿院的方向望了眼，这一次，真正的走了。

她走后不久，一玄衣少年从小树林中走出来。少年羸弱，身量却极高，清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白，往清芷院方向看一眼，转身消失不见。

清芷院中。

先一步回来的姜月瑶蹲在花丛中，帮衬着秋儿一起给花揪草。巧儿几个在相距不远处，修剪着每日的枯花败叶。

看顾云凰回来，姜月瑶立即起身迎上前，主动坦诚道：“小姐，先前孙嬷嬷到清芷院叫奴婢去乐寿院，小姐不在，奴婢未曾禀于小姐便擅离职守，还请小姐责罚。”

顾云凰目光从她脸上的伤口滑过，几日过去，伤浅处已结痂，伤深处，依旧是血红一片，可见顾明君是下了狠手的。顾明珠脸上的伤亦一样，比她要好一些，也好不到哪里去。顾云凰错开眼，朝屋中走去，“孙嬷嬷叫你去乐寿院做什么？”

姜月瑶紧跟在她的身后，“公子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景王府的景世子。乐寿院里的人手不够，老夫人唤奴婢过去帮衬一二。”

顾云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得姜月瑶心惊胆战，不敢再跟，“奴婢去做饭。”

顾云凰没理她，姜月瑶讪讪的拐脚，往厨房去了。

青玉瞥她一眼，抱着花先去了书房。将花摆到书房的窗台上，回来伺候完顾云凰换过衣裳，沏好茶，“小姐，那人是谁？奴婢瞧着那衣角不是普通料子，肯定不是丞相府的人。可若不是丞相府的人，还会有谁会盯着静怡院不放？而且奴婢总觉得，最后那人露出行踪带着故意成份。要不，奴婢晚点去找二小姐时，让二小姐给内阁学士府送封信，看看是不是李公子回来了？”

“不用。”顾云凰制止住她，“那人故意露出行踪，就是没有害人之意，我们且不用去管。倒是二妹那里，先前在牡丹亭被人盯上，你再去找她，暗中的人会盯得更紧。你提醒她一声，宋大夫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让她不必勉强。”

想了想，顾云凰接着道，“你将我吩咐你的事都写下来，惴在袖中，若是到了映月院中无法说话，便找机会将纸条递给她。”

“要不要让牛嬷嬷暗中帮衬帮衬二小姐？”青玉写好，待墨干收到袖中后，问道。

“不用。”

顾明珠想投靠于她，那也得让她看看她是不是有那个能力。宋大夫就是那一个试金石。

青玉转瞬想明白，便没再说。姜月瑶做好饭，青玉在旁伺候着顾云凰用过后，便以找顾明珠讨方子为由找她去了。顾云凰心中谋算着事，姜月瑶在跟前晃来晃去的，着实烦人，便叫她去将几天前的那本杂记拿来，坐一边给她念读。

姜月瑶不敢再读得磕磕绊绊，一口气将三十余页念完，抬头看向她。顾云凰单手撑着脑袋，夸赞了她两句，又让她去书房重拿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