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珠凝在青翠的松枝上,阳光照耀映出淡青色的光晕。枯枝上的夜枭不愿离去,对着我的窗台叫号,听得我心里凉悠悠的。我彻夜未眠,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金台吉而忧心,他一直是让我安心的人,无论是书中读到的,还是我穿越遇到的。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呐林之死的真相又是如何?想来想去问题总是会回到原点。
通过一晚的深思熟虑,我决定给舒尔哈奇寄信,现在看来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只有他了。凝香这丫头从我拿信给她开始表情就不自然,我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却有意不点破,毕竟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姑娘叫我给公子寄信?凝香不明白姑娘的用意。姑娘尚且找不到联系建州的方法,凝香又怎么能办到呢?”
我笑而不语,看了她一会,她则一副忠诚的模样。此刻我已无暇探究她是否背着我与建州联系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既然你叫他一声公子,我就不相信你会找不到联系他的方法,实在不行就托人带回去,事关生死,这信一定要到苏尔哈齐手里。”
一听事关生死,凝香变得凝重起来。“不是凝香怕事,只是如今叶赫暗潮汹涌,这信万一要是传到贝勒爷手里,莫说奴婢了,怕是公子也会受牵连。
看来凝香对舒尔哈奇还真是用情至深啊,也罢就让她安心吧。”你打开信来看看。“听到我让她看信,凝香似乎有些犹豫,”无妨的,你打开吧。”我的话给了她鼓励。
“怎么只有一朵玉兰花?”拆开信的小丫头惊讶不已。
我淡淡一笑“你就这样送过去,苏尔哈齐自会明白,如果被金台吉发现了,你就告诉他建州没有花种,舒尔哈奇喜欢种花,我不过是弄株花种给他。”
“还是姑娘想得周到,我这就去办。”见我有方法让舒尔哈奇置身事外,凝香开心的接下差事。
经过一番折腾,日头也凌然挂上树枝。空气变得烦闷起来。此刻我思绪也是混乱的,我拼命逃出努尔哈赤的掌控无非就是为了争取幸福,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又为何自己落入了金台吉的囚网。难道这就是塔雅欠他的?或许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擅自以为他会不在意贝勒王的殊荣,甘心与我座看潮起潮落,又或许他爱的一直都是塔雅,只是我入戏太深误认为自己是塔雅。
再受不了屋中烦闷的气氛,我缓步走出房间,在园中幽暗的小径上漫步,不知不觉步子向偏院迈进。尽管我不喜欢兴尼亚,尽管至今我仍介怀她对我处处针对,但毕竟她还是曾经真心待过我,毕竟我们曾经没有芥蒂,笑得很开心。有时我会忍不住会嫉妒她,起码现在的她是快乐的,她不用处心积虑,她不用步步为营,她只需要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傻傻的认为二贝勒很爱她就可以了。但有时老天就是这样,尽管你已想卑微的活着,他却依旧不会如你所愿。
还未到偏院,就看到冲天的烈焰滚滚呼啸,整个院子被笼罩在烈火之中。我拼命的叫人救火,但无奈根本无人理睬,只得任由火焰吞噬着偏院,吞噬着兴尼亚。她走的很安静,没有叫喊,只是静静的吊在横梁上。我救不了她,救不了她的灵魂,救不了她记忆深处那个温文儒雅的二贝勒。
没想到一条生命在我眼前消逝,我会这么冷静。没有一点感慨,只是觉着这或许是一种解脱。也许如此孤单的灵魂就该下地狱吧,我不想超度,只想她永远缠着金台吉,这样才不枉费她疯狂的爱了他一场。
贝勒王会客厅,依旧锐气祥和,他没有注意到我来,只是伏案继续策划着他毁灭叶赫的阴谋。我也没有出声,心里好奇着他怎能如此轻率处置一条性命。也许他是天生的王者,他可以将儿女私情划到大事以外。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这样散了吗?连一丝不舍都没有?他有一日会不会这样对我呢?
他终于注意到我了,放下手中的笔向我走来,握住我的手温柔磨砂。我则是冰冷的相望淡然一句”你杀了她?“心想若他真是铁石心肠就了解我了吧,那样或许我还能把记忆留在那句无论如何我都不变。
”你说兴尼亚吗?对,是我处置了她。这样让她背着叶赫福晋之名死太便宜她了。“我忍不住一耳光挥过去”你怎么可以如此草率的承认,那是一条生命,那是你的妻子,你的枕边人。“他微微活动被我打的脸颊。“枕边人?她算计我的时候可曾想到我是她枕边人!罢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就别再提了。"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她算计你吗?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大贝勒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的话让我觉得也许是自己误会他,忍不住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