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啊,”外婆一把反手握住白夭夭的手,看着她,“你调查白家是找不出任何证据的。”
“因为你的母亲,是自杀而死的。”
自杀而死。
白夭夭的整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外婆,为什么我,”她的眼眶泛红,脑海中浮现模糊的鲜红色的场景,“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母亲去世,她应该是知道的。
她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母亲不是自杀的,她是被白家的人害死的。”白夭夭摇头,语气激烈,“是他们害死了妈妈,是白家的人害死的妈妈。”
从很早的时候,这个念头似乎就已经在白夭夭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了。
她妈妈的死,不是自杀。是白家的人干的。
“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是白四荣吗?”白夭夭冷静了下来,心痛不已。那个妈妈曾经深爱过,又将妈妈逼入绝境的男人,是他吗?
外婆望着白夭夭,定定的回答,“是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儿子,逼死了你的母亲。是他!”
“可是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你后来又要让我认他?外婆,你为什么要让他认我?”白夭夭哭的不行。
她七岁的时候被接回白家受白四荣和白家的照顾。
白四荣以前对她其实还算客气,对她没有那么多的私心跟厌恶。
“夭夭,你必须要回去,”外婆道,“白四荣的一切,原本就是我施舍给他的。你去受他的照顾,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何况你跟着我,也只能让你和慕生受罪而已。”
她当然不想让白夭夭回到白四荣的身边。
在这个世界上,她比任何人都要恨那个害死他女儿和儿子的。
可是………
当年的事情太复杂了,这其中发生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四荣后来跟她谈话,说她的儿子不是因为他死的。白夭夭的母亲也不是被他逼疯的。
可是事情到底如何,谁说的清楚?
她将白夭夭交给白家的人,是有自己的顾虑的。
她要让白四荣看着白夭夭长大,看着他曾经负了的那个女人的孩子,她要他看着白夭夭,日日夜夜都受着愧疚和心痛的折磨。
她知道这样对白夭夭不公平,可是也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的差不多了。夭夭,白四荣跟你母亲和你舅舅的死脱不了关系。可是这其中或许还另有隐情,我虽然恨极了他,但也从来不敢贸然做什么。你如果真的要查你母亲的事情,就必须知道这一点儿。”
“还有其它的隐情?”白夭夭心口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点儿,“外婆,母亲在国外发生的事情,是不是除了白四荣,谁也不知道?”
外婆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受了不少的委屈,可这事儿,就暂时到这里吧。当年的事情白四荣恨不得抹杀的干干净净,过去那么久,又怎么会让你查出来?”
跟外婆谈了一席话,白夭夭离开了医院。
既然她已经知道以前的事情,那她现在就已经有了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出了医院,一辆黑色的敞篷车停到了她的面前。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出来了。”迟墨深打遥开玻璃车窗,递给她一个眼神,“上车。”
夜风很静,白夭夭望着车里的棱角分明的男人。他像是已经等了许久,眉目间透着几分不耐烦,看她的眼神却尽量压抑着内心的烦躁。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白夭夭脱口而出。
“………”
一阵凉风刮过。
迟墨深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下车,粗鲁的将白夭夭给拽进车里。
利落的打开油门,疾驰而去。
他的表情臭的要命,在车里静默的半晌,迟墨深终于憋不住了,朝白夭夭吼道,“你这个蠢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儿细胞?”
他这么一个大忙人在外面等她这么久,她居然来了一句他怎么还不回去?
“白夭夭,我真应该把你丢在这里让你自己爬回去!”
迟墨深简直都快让白夭夭给气死了。
忍着怒火,迟墨深将油门踩到了最大码。
“我我我错了,”白夭夭顶着疾风,急忙求饶,“迟墨深你开慢点儿,我要吐了啊啊啊啊啊啊……”
白夭夭的回应消失在了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