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月过去,成亲的事情还没有提上日程。
萧寒这些日子军中的事情,倒是要比傅九娘想象中多了去。
一日日早出晚归的,又何谈亲事。
这日程便是一日日的拖着,也不曾有人知晓,何时才能到头。
绣归楼内王家寿宴的屏风羞好正打算让王家来验货后,命人将屏风送到府上。
傅九娘坐在一旁柜台上打着算盘,不断发出拨动‘木珠’的浊音。
“比越好的时限算起来也快了半个多月。”春花说道。
“待会王家的人过来再看看,难说还有修改的地方,早些好,用不着剩下的几日,还忙着赶工。”
春花轻笑,也晓得这段时间萧寒早出晚归。
这夜里寂寞就连个想要说话的人都没有,傅九娘才将这几幅屏风带回府中去绣。
平日里点着烛灯,就靠着手中的绣货等萧寒回来。
“这就是绣归楼吧?”
傅九娘闻声起身,来的几人看上去倒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为首的男人,脸上还带着刀疤,看上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傅九娘示意春花和其他伙计先将王家绣好的屏风搬走。
而后急忙敛上笑意,上前招呼。
“几位大爷是来看刺绣的吗?最近新绣了几个荷包,若不然,几位大爷看看?”
其中一人走到那放着荷包的展柜跟前,拿起荷包细看后,一把将荷包砸在了地上。
偏说这绣纹侮辱了自己,便让身旁的兄弟在绣归楼内一番乱砸。
好好的一个绣归楼,顷刻间已是一片狼藉。
傅九娘无奈的合上双眼,心中明了必然是有人主动生事,才让这些人来到绣归楼内胡作非为。
不过眼下没有证据,一时半会也猜不出是谁的手笔。
领头的人,抽出一把小刀拍了拍两下傅九娘的侧颊,眉目凶恶,就像是接下来就准备在这里吃人。
“傅九娘是吧?今日我就警告你,不应该是你的东西,就千万别碰,如今不过就是给你个小教训,这日后我们慢慢玩。”
她没有开口,看着那群流氓土匪转身离开,不住紧咬着下唇。
绣归楼日后难说还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
王家的仆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这绣好的屏风没有出事吧?若是赶不及寿宴,那可是要赔我们王家双倍的罚金的。“傅九娘敛上笑容,从刚才的失神中慢慢回过神来。
这样的场面对于她来说并不可怕。
当日楚家抄家沦为阶下囚,何尝不比今日种种更显狼狈。
不过心中纳闷的是,那群人准备离开时,他们头子所说的那一番警告,听起来应当就是冲着自己。
“那屏风不是坏了吧?寿宴前赶得出来吗?我们老爷子的寿宴可不能够因为你一个小小的秀坊就耽误了。”
“无碍,刚才已经让人将屏风带到后院,你随我来。”
傅九娘倒是不厌恶这样的言论。
昔日早就已经体验过何为人情冷暖,如今秀坊变成这样。
倒也不会有谁说半句暖话。
傅九娘带着仆人走到后堂,仆人瞧见那屏风安然无恙,总算舒了一口气。
面向傅九娘,眉眼间总算有了些笑意。
“这绣活做的真为精致,刚刚那些人有没有将你吓坏?”
“无碍,你看看还有哪里要修改的,到时候,我一同改好,命人送到府上。”
“跟先前的图纸上一样,过会我让府上的人过来拿,再将接下来的银子结清。”
傅九娘浅笑不语。
绣归楼也没有收拾,店内还是那副乱七八糟的模样。
还有人在门外看着热闹,傅九娘坐在木柜后面手指扒着木珠,似乎在算这一次的亏损。
春花凑到其跟前,单手杵着下颚。
“这件事情要不要同将军说,毕竟有人都欺负到夫人头上来了,这种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到时候将军一定不会放过这让夫人委屈的人。”
愤愤的话语下,傅九娘一声轻笑而出。
这件事情萧寒会不会知晓,一点也不重要,傅九娘思虑了一番。
也能够想到这其中还剩多少仇敌。
晋王侧妃死了之后,按理来说应当不会再有人有闲心寻上门来,左思右想,如今所得罪的怕也只剩下那么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