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状态是一倒三饱,船上有专业水手跟船长,也用不着我们做什么。这老话讲的好,隔行如隔山,海上作业涉及着很多专业知识跟技能,不是有膀子气力就行的。像我这种出海的次数用脚趾都能数过来的人来说,基本上是菜鸟一枚,也帮不上人家什么忙,只能添乱,拖拖甲板还差不多……
除了练功我就是陪那疯子玩耍,她是我带上船的,自然得责任她的人身安全,不然一个不留神她真跳海游回去……我还真挺喜欢她的,我们俩竟然能玩到一块儿去,看来我得去趟医院检查一番了……我无意间在那女孩儿的脖子上发现一块儿钢印牌,上面除了英文就是数字,长方形,比玉米片略大一些,我是看不懂的。我知道索香兰懂英文,便去问她,不料给她泼口毒骂一番不说,还被抓了好几条血道子,吓的我再也不敢去问了……最后是灰原药帮我翻译的。
“这个钢印牌是一名患者的个人信息号牌!”
“那上面都写了什么?有没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我问灰原药。
“没有,只有姓名,血型,病史,还有编号。”
闻言我败兴的叹了口气。
“那,上面连医院的地址都没有吗?你说,能不能通过她的名字查出这牌牌是哪儿家医院的?”我又问她。
“这恐怕很难。”
“这有何难?每个医院都会保留病人的档案,住院病案资料至少要保存30年!”我道。
“这牌子的主人叫‘克莉丝·帕帕多普洛斯,’她不是中国人,这家医院可能不在中国。”灰原药道。
“可她长的一点都不像外国人!”我奇道。
“这一点你就得自己去问她了。”
灰原药将那钢印牌挂在我的脖子上,笑着离去了。此时,忽听船首传来一阵喧腾之声,不知发生了何事。待我们过去观瞧,见那水面浮着残板一片,上面似乎托着个人。懵懂间,众水手便用打捞钩七手八脚的将那水面之人勾上船来。是个男孩,年纪不大,瞧那一脸稚气未脱的样子,显然还未有成年。一头墨黑的卷发,硬朗的五官,倒像个外国人。
“活着吗?”
“肯定死了!我就说不捞!真晦气!”
“这小子真走运!竟然没被鲨鱼吃了!”
“会不会是海盗啊?”
“有可能!我听说这片海域的确有海盗出没!”
“那还是扔回去吧!喂鲨鱼算了!”
“……”
“嗯!有道理!”
“唉!要扔你们扔!我什么都没看到!阿弥陀佛!”
“……”
“钢指!这孩子跟你长的挺像啊!会不会是你儿子游泳来看你来了!哈哈!”
“滚!我弄死你个龟孙!”
“阿门!真是一帮禽兽!”
众水手七嘴八舌的说着,各抒己见,乱吵吵了一番。
“还活着!取些水来!”灰原药忙道。
那一水手应声去了,灰原药与那男孩儿检查了一番,男孩儿身上并没有外伤,多半是在海上漂的太久,体力透支,饿晕了。半瓢淡水入腹,片晌便醒了,见四面围拢数人,那男孩儿显然有些惶恐不安。
“你别害怕,我们救了你,你叫什么名字?”灰原药问他。
不料那男孩儿叽哩哇啦说了一通儿方言,听的我们一头雾水,一个字都没听懂。
“操!这小子说的是哪国话?”那水手一脸茫然的问道。
“中国话!怎么听着像温州那片的!”
“不是!温州话我听过!跟鬼唱歌似的!不是这个味儿!有点像丽水话!”
“你阿爸的!四散呾!”一水手用潮州话骂道。
“不是不是!差远了!我觉得是六甲话!唉!小子!会说普通话吗?唉!谁听得懂给翻译一下!?”
众人七言八语沸沸扬扬又喧腾了一番,别来我们这条船上才十几个人,却是个五方杂处龙蛇混杂的一支队伍。潮州人、四川人、日本人、苏州人、东北人……若不是皆精通普通话,根本就没办法沟通交流。
“你不能把他留下来!”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略微有些短髯,是我们这条船的船长。
“为什么?”灰原药奇道。
“这人来历不明,留在船上不妥,况且他身上若是携带某种传染病,那咱们大家都得遭殃。身为船长,我得为所有船员的生命安全负责,我不同意把他留下来。”船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