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传来阵阵痛呼,除此之外还有些安慰声。
“俺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俺家至少还种地嘞。这都是体力活,倒是书生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别老是担心这儿担心那儿了。”
另一个与此粗犷之声全然不同的温润传来,便是先前提到的书生。
“大哥还是别说了吧,我这伤都是先前伤的。倒是大哥你,这些天可都是提着你出去的,就算是石头做的身子都要打垮了。”
“是呀,老张。这可是我身上唯一的一瓶药了。这么些天了,也没见上头有什么动作。我们如今只能等呀。”这是这群起义中唯一一位懂些药理的百姓,还是买通了狱卒才留下的这瓶药。
那大哥不赞同的皱眉,低声道:“这书生伤口都快烂了,你别说了。你可得好好活下来,你娘子还等着你回去抱大胖小子呢。”
这话一说出,顿时牢房安静了下来,本就寂静的地方变得更是悲壮。
谁不是家中有妻儿老小,不然也不会起义了。自己饿死没事,但是若是最亲的人饿死在面前,他们是万分不肯的。
那书生此刻便是觉得自己与众人起义仿佛是个笑话,根本便在云安县里掀不起半分浪花。
“我,甚是想她们……”
书生开口,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
若是早知道如此,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妻儿面前。就算是割了身上的肉喂给自己的妻子也要让孩子好好生下来,好看看这世间一眼。
而不是,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呆着。也不知道,自己妻子现在如何了。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去见她们吧。”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与牢狱中常年陪伴的绝望惊慌截然不同,充满了骄傲与生气。
顿时所有人都抬起头向入口看去,只见两人走来,一步步迈的自信而不可抗拒。
“我们是前来救你们出去的。”楼青兰温柔一笑。
祁言寒也郑重其事开口:“这些时日,你们做得很好。”
两人衣决飞扬,手中的铜匙晃得啷当清脆。动作飞快地便将关押这着众人的铁门打开,昏暗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竟然如正午的阳光一样辞目。
过了好几个呼吸的间歇,众人才反应过来,欢呼着冲向门外。
“我们终于出来了!”
“感谢两位大人!我定当会一辈子对你们感恩戴德!”
这小小的牢狱里竟然容纳了近好几百人,高呼声近乎要吼破檐顶。楼青兰与祁言寒终于将所有的牢房打开,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对方,眼中带上来真心的喜悦。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向前,他虽是在牢房待的许久却还算得体,瞧着便是有股读书人的清贫气质。
书生走上前来便跪在地上行了大礼,众人顿时也跪在了地上。
“多谢两位大人!”
“起身吧,你们才是云安县的英雄。”祁言寒眸子中略有星光微动。
楼青兰也轻轻开口:“是,快回去跟家人团圆才是。”
众人也不多言,这些日子他们也都是念着自己妻儿老小才过下来的,自然也是心急如焚地便转身便离开了。
书生像是这一众的领头人,面上十分高兴地与众人分别。
楼青兰与祁言寒自然也是在此地等着百姓安全离开才行。虽说潘贺带着大部的人手在外,只是这么多百姓出逃难免不会发现再折返过来。
不过一刻的时间,人潮便消散。唯有留下落在地上的锁链与书生一人。
楼青兰甚是惊奇:“大家都已然离开,你又是做何不走?”
“两位恩人。”说着他便又跪在地上,“不知两位恩人可能为我们云安县的百姓们讨个公道?”
楼青兰本想上去扶他,闻言便顿住了,脸色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祁言寒在一旁低声笑道:“你倒是聪明,等着问我们,倒是能确定我们能做到?”
“不知道可不可行,只是恩人有如此能力,单着两人便前来劫狱。想必有着些许的本事。”书生笑道,眼里是久未见过的希望,“想来我们这百姓加在一起都不能做到两位如此。”
“若是,两位恩人能救我们云安县于水火之中,我便是凑着钱也会渡两位的金身。望两位能幸福安康,平安喜乐。”
楼青兰一听顿时笑了:“你这话说得与我之前遇到的一个妇人甚是相似。”
“不知书生,可是有妻儿等候家中?”
“确有一妻正盼着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