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条狭窄的官道尽头有两匹宝马迅速逼近,那马鬃毛被雨水刷的油亮,双蹄健硕,俊美无极。而最吸引人的自然不是这两匹牲口,而是执策临之骑在骏马上的人——虽然他们身上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但也不难看出两人实在是俊男靓女,养眼无比。
两人匆匆驱马而过很快,往不远处夜色披靡下仍坚持散发着幽微灯火的驿站而去,两人很快就停在了驿站前。
驿站的小厮听到了外面的马蹄之声,探目出来查看,见两人马匹就已经是眼前一亮,顾不得蒙蒙细雨,出门给两人牵马,边奉承地说道:“这位爷,这位小姐,你们两位快快往里面请。我先给您二位把马牵去马厩。”
楼青兰和祁言寒并肩走进客栈,那还在哔哩啪啦拨算珠的掌柜抬眼一瞧,脸上顿时堆起了笑容:“二位贵客一来,小店蓬荜生辉,这得住店吧?”
方圆几里也就只有这么一家店,眼下外面又是细雨连绵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滴到头。楼青兰对掌柜的明知故问不置可否,摘下头上的斗笠,先在大堂坐了下来:“先来一碟酱牛肉,一股黄酒,你吃什么?”
祁言寒的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一皱:“不要酒,来些汤就好。”
楼青兰也没有阻止,静等着菜上来,才又说:“再给我们准备两间上房。”
他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位陛下住普通的店,太掉价了。
掌柜不好意思地抱着算盘:“客官见谅,小店就只有一间上房了。”
楼青兰一口喝下去的茶差点呛出来,这个每逢一男一女一起住客栈必少一间房的设定还真可以天降啊?她瞥了祁言寒一眼,问道:“下房也行。”
掌柜更抱歉了:“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我们这儿无论也没有下房了,您二位要不……将就将就。”
将就?怎么将就?她面前这大佬天天睡的都是龙床,就算现在稍微落魄了一些,也不至于到要跟别人挤一张床的地步吧?
楼青兰道:“要不我们继续往前面走走看?或者直接去农家借宿。”
祁言寒放下茶杯,道:“不必了。瞧你的样子,你很嫌弃朕……我吗?”
楼青兰道:“不敢。既然你都不介意了,我更没有什么好拘谨的。”于是一拍板,对掌柜说:“那就一间房吧。”
掌柜于是带着满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走了。
小厮很快就把他们要的酱牛肉和汤都端了上来,两人随意的饱腹,就由小厮带着上了楼。
小厮帮他们推开门扉,又露出了一抹谄媚的微笑:“两位客官,如果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小的。”
楼青兰点了点头,由于外面的雨下的不大,他们又穿着蓑衣,因此确实没有淋湿多少,况且说到底,就算她再心大,也不能当着祁言寒的面洗澡吧?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要洗漱的问题,而是对着一张床陷入了沉思。
楼青兰清咳一声:“皇上,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不如你就将就着在这硬榻上睡一晚?”
祁言寒一侧的眉心微微一扬,说道:“你睡榻。”
他的语气完全就是一种命令似地口吻,没有征询楼青兰意见的意思。
“那皇上你呢?”楼青兰问。
“不必这么称呼,隔墙有耳。”祁言寒道,“此地并不十分安全,若是你相信我,我就在这守一夜。”
楼青兰蓦然笑了,从善如流地换了一个称呼:“祁公子,你言重了,你有什么不可以相信的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祁言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楼青兰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也没有脱下外袍,散开头发,双手放置在胸前,得到了祁言寒的同意之后吹灭了烛火,然后闭上了双眼。
她并没有睡死,而是留了一线清明,她能感觉在黑暗之中有一道目光无声地注视着自己,像是蛰伏在深渊的巨兽一样,大概有一炷香那么长的时间,那种被当成猎物一样让人头皮发麻的危险才从自己身上抽离。
旋即,她听到了咯吱一声,有一道凉风吹到了脸上,是祁言寒把窗户给推开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去,只见他倚着窗户,凝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青兰看了许久,也不见祁言寒动动胳膊,自觉没趣,便闭上眼睛。
这一闭,就闭到了天色大亮,她眼中出现了一丝久违的茫然,很快一咕噜从床榻上坐起,四处环顾,却已经不见了祁言寒的身影。
“还真是。”楼青兰摇头,但是又想起了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