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宫中大开夜宴,灯火通明,烟花绚烂。
只是席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皇帝倒是一切如常,先是和文武百官吃了酒席,然后又到了皇后这边,让一票妃子排了队给自己敬酒,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和皇帝的情绪高涨相比,皇后的脸色却阴沉得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
当皇帝又饮了一杯沈妃敬的酒,再次开怀大笑时,身边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皇帝抬起朦胧的醉眼看过去,只见皇后已站起身来,面前的金杯已被打翻,浓烈酒香在风中散开来,让人闻之欲醉。
“皇后,你喝多了。”萧恪脸上微有不悦。
这大过年的日子,皇后不像其他妃嫔那样笑容满脸就算了,竟然还打翻杯子给他脸色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臣妾没醉!”皇后的声音有些刺耳:“辰儿还在受罪,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有心情在这里谈笑风生?”
皇帝立刻瞪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做父皇的不合格了?”
若是在平常,皇帝如此明显地流露出怒气了,皇后总归要给他一些面子。
然而今天,皇后被苏妧和萧迟先后刺激到了,情绪格外失控,竟再度拔高了嗓音:“皇上,你扪心自问,这样对待辰儿公平吗?”
皇帝的语气越发冷硬,几乎已近警告:“你要记住,自己不仅仅是母亲,还是天照的皇后!”
“那又怎样?”皇后反唇相讥:“臣妾身为皇后,连一个小小的侯门之女都不能处置,这皇后做的有什么意思?”
“人已经下了天牢,你还想怎样?”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
“臣妾要皇上下旨宣判,无论是流刑还是监禁,总要给臣妾和辰儿一个结果!”
铖王在一旁听得心急,屡次想要插嘴替苏妧辩解,却被铖王妃给按了下去。
只听得皇帝冷然道:“一开始是要朕处置苏家那小丫头,接下来,你就该逼朕把燕王一并处置了,是不是?”
被他戳穿了自己的心思,皇后索性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他既敢打断辰儿的腿,臣妾自然要他付出代价!有什么不对?”
皇帝冷哼一声:“只有一点不对,那就是,朕不许!”
最后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手中的酒樽重重地放在桌上,震得桌上杯盘一颤。
皇后没想到他会这样斩钉截铁地拒绝自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气晕过去。
还没等她说出话来,一个侍卫匆匆跑了过来,单膝跪地回禀道:“皇上,天牢那边出事了,有人挟持了燕王殿下!”
“什么!”皇帝的声音顿时拔高,随后铁青着脸转向了皇后。
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下发颤,皇后心里顿觉不妙:“皇上,你这样看着臣妾,是什么意思?”
皇帝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好一个皇后,威逼朕不成,便玩起先斩后奏这一招了,是不是?”
皇后气得浑身颤抖,却还得强撑着发问:“皇上认为,这是臣妾做的?”
“除了你还会有谁?”皇帝气得拂袖而去:“来人,朕要亲自去天牢!”
差点被他这句话堵得一口气都喘不上来,皇后的嘴唇颤抖了许久,才想起为自己辩解的话来,但皇帝却已头也不回地远去了。
早在皇后刚开始在除夕夜宴上向皇帝发难时,天牢已然乱成一团。
第十三层天牢中,精钢铸造的大门已轰然到底,门轴扭曲断裂,而门上赫然有着两个清晰的掌印,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双掌硬生生轰开的一样。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云城凭双手推开的。
确定了逃狱的计划后,萧迟便给了他可以破除天牢禁制的药,让他完全恢复了灵力。
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实力非同小可,但在看到他一掌便拍开了大门时,苏妧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被关在十三层的大多数犯人已四散奔逃,小和也交给连峥带走了,只有苏妧和萧迟跟在云城身边。
开路的自然是云城了,剩下两个跟在他身后,胜似闲庭信步。
一来是云城吃人饮血的名声在外,没有狱卒愿意冲上来找死,二来他还号称是劫持了燕王和未来的燕王妃,这两个主儿要是有什么闪失,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所以,他们一行人是最先抵达地面的。
看着宛如杀神一般走近的云城,宋易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才发出声音来:“王爷,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