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鬼医眯起了眼睛:“你笑什么?”
苏妧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停留在他手指上:“所谓把脉,便是要以中指定关,食指于关前定寸,无名指落于关后定尺,缺一不可,且布指要疏密适当,以指腹轻触脉搏。”
说着,她便主动伸出手去,把他的手指调整到合适的位置上。
鬼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目光微微闪烁:“你懂什么,那是老夫的独门诊脉法。”
苏妧没想和他争论,便转换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中了蛊毒的?”
“废话!”鬼医不耐烦道:“当然是把脉把出来的。”
苏妧微微一笑,在鬼医看来,她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你知道吗,蛊毒是不会影响脉象的。”她微微前倾了身子,靠近鬼医的方向,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嗯?”鬼医愣了一下,而苏妧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脚踹出,对方坐着的条凳顿时散架,鬼医狼狈地滚到了地上,而苏妧则起身奔向丹炉。
刚在借着调整他手指位置时,她已经利用衣袖的掩饰,从桌子上顺走了个罐子。
之前鬼医摆弄这些瓶瓶罐罐时她已经观察过了,这罐子里装的,便是炼丹时必不可少的硫磺粉。
“你想干什……”鬼医一句话还没说全,就看到她把罐子丢进了丹炉。
轰然一声,灼热的气浪席卷了整个房间,丹炉的盖子被弹飞,重重嵌入旁边的墙壁。
墙壁被震得摇晃起来,齑粉簌簌落下,房间里一时充满了烟气和火光。
之前那些试药少女受此惊吓,都争先恐后地往门口涌去。
她们突然冲了出去,外面也顿时躁动起来。
“出了什么事?”隔着浓重的烟雾,门口出现了男人的身影,听声音正是梁肃。
他还没看清楚屋里的情况,一个人影陡然从烟雾里撞了出来,恰好撞上了他。
从身形也能感觉到是个女人,不知道是被吓得腿软,还是有意要投怀送抱,那女人竟然柔弱无骨地贴了上来。
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出于男人的本能,梁肃戒心大减,稳稳地揽住了女人的腰,顺手探向她的胸口。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想象中的温香软玉,已有冷硬刀锋贴上了颈侧。
“你……”梁肃努力地眨眨独眼,终于看清楚了女人的脸。
“梁老大,好久不见。”苏妧挑挑眉毛。
梁肃愣了一秒钟,然后不负众望地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苏妧并没有制止他的意思,只是押着他重新走进房间,封了他的穴道,把他丢在了墙角,和被打昏的鬼医丢在了一处。
当外面的人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房间里,两个男人滚在角落里生死未知,旁边却站了个笑吟吟的少女。
见有人来了,她弯腰把梁肃拖起来,重新用匕首抵住他的脖子:“不想让他死的话,就照我的话做!”
被绑架前,她记得见到了个被称为梁堂主的中年人,而这梁肃刚刚也和鬼医提到了什么义父的事情,所以,梁肃有很大概率就是那个梁堂主的义子。
果然,见梁肃被抓,他们立刻紧张了:“快放了梁老大!”
苏妧冷笑:“召集你们所有人,去外面等我,否则……”
匕首在她手里转了转,尖端对准了梁肃仅存的一只眼睛:“我就把他的眼珠挖出来。”
挟持着梁肃走出房间,她才发现自己如今身处一座农家小院,而且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种。
想从这种地方逃走,难度无疑极大,凭她的体力根本跑不出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牵匹马过来。”苏妧再次提出要求。
那群人面面相觑:“马都被堂主他们骑走了,我去镇上给你找……你先放了我们老大!”
苏妧果断决定不能等,眼下这些人是群蛇无首,才会被她震慑住,等到梁堂主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你们全都去那边,双手抱头蹲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抬头,否则我就杀了他!”
苏妧手起刀落,匕首深深扎进梁肃的大腿,鲜血直流。
梁肃穴道被封,连声音都无法发出,只痛得浑身发抖。
之所以要这样做,是为了让那些人看看,她绝非不敢动手。
果然,行动的威慑比语言更有效,那群人按照她的要求抱头蹲好,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