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蛊惑
要么说莲生是个木头做的人偶,心大得很,方才还被岳颜的威压怕得发抖,缩在马车里面待了一会儿,这下一看到岳颜闭上眼,胸前已经慢慢开始有节奏的平稳呼吸,便垫着脚要往外走。
迈过了一边不住地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的溯温,径直掀开了马车外的车帘,这车帘似乎是把马车内外隔绝成了连个不同的世界,莲生刚一掀开车帘,冷嗖嗖的风便忽的狂灌进来,莲生额间的发丝被吹得东倒西歪直直往后倒,莲生连忙伸出一只手紧紧攥着才堪堪站稳。
正在驾着马车的溯尔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将手里的马鞭换了个方向在手里翻了一圈,身体随着马车前后颠簸的节奏不停地前后晃动,那一头披散着的黑海藻一般的长发因着狂风吹得凌乱早已被高高竖起,衣领子也因为刺骨的秋风被高高竖起,溯尔小公子又恢复成了原先那样清冷温润的模样。
莲生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不住的感到惋惜。
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美人儿,正是如花美眷的年纪,怎么就能因为江湖上的仇怨非要女扮男装十几年,女红鲜衣、脂粉俏物通通不碰,自小便是拎着练武的家伙事儿长大,真是白费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溯尔转过身回过头来,因着一边还要担心着马车的方向,故而侧身的幅度并不大,看看能看到身后有一个身着鲜红色大褂的窈窕女子,而身穿艳红色衣衫的人,在他们这一行人之中也就只有莲生一个,而莲生是个木偶人,到底睡不睡觉还未可知,故而溯尔也便能理解,侧着身子微微顿了顿首,淡声道,“莲生?师弟和师母都睡着了吗?”
“是啊,睡着了,一个个都睡死了。”莲生噘着嘴把车帘拉好,恢复成了原本的严丝合缝,嘴上语气愤愤的嫌弃着,但手上的动作诚实的很,不让一丝冷风透进去。
一屁股坐在溯尔的身边,莲生单手撑着马车的车辕,身子往溯尔的方向靠了靠,两人身高差不多,身形也有些相似,只不过此时溯尔身子坐得笔直,而莲生软哒哒着身子一副骨头软的模样,弯弯曲曲着凑过去,一个脑袋几乎要靠在溯尔的肩膀上了。
莲生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不知道在打的什么主意,溯尔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放松,拽着前面的两匹烈马拐了一个弯儿,就听到莲生在自己耳边轻轻问,“你驾车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了,可曾觉得劳累?你的身份不是明明是素语堂的大师兄吗,怎么会的如此凄惨,还要为别人驾车了。”
语气尖酸,像含着一块醋缸子似的,溯尔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此时此刻在自己身边坐着的莲生,眼里肯定是带着明晃晃的算计。
这是明着为自己着想,实则是在挑拨离间,蛊惑人心。
溯尔并不去看她,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拽着马鞭的指节泛得发白,耳朵微微动了的,她还想再听听莲生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算计。
果然,莲生一听到溯尔微微的应和了一声,心里便窃喜得以为溯尔这是有戏,连忙轻声咳了两声,接着拿出长辈的口吻道,“唉,我们付家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明明手里拿着如此精妙的机关之术,却没想到被江湖中人因着贪念,一个个看着我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块肥肉,竟然群起而攻之,将我们付家倾覆,全家杀光,不留活口,这份滔天的仇恨啊,真是让我时常在半夜里惊醒,气得恼火,伤心欲绝。”
“莲生,你说得对,付家的仇我会报,所以你若想说什么便直接说吧。”
莲生简直大喜,立马机关炮一样喋喋不休,“不如你回来做付家的大小姐,我可以帮助你成为付家机关术的唯一继承人,你有玄月扇,又是付家倾覆之下的幸存人口,这本来就是天大的幸运,难道你就没想过要为付家报仇,重新振作起来,让付家的声明恢复以往的盛大吗?到那个时候你就是付家机关术的唯一继承人,付家机关术的掌门人,就不用在素语堂做一个什么劳什子的大弟子了,费心费力还捞不着什么好处,大半夜的不能睡觉还要在这里伺候别人赶马车,哼……真的你别笑,你听我的,光复付家,凭着付家的机关术,到时候付家就会是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家了,谁都不敢欺负我们,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得到的。”
溯尔实在没忍住,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但是长夜漫漫,她还是想要听听看莲生心里的打算,她和岳颜心里的想法并无不同,对于莲生这个人,她虽然是有一丝见到故人的感慨,但是感慨归感慨,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再细细想之,就能发现,这凭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