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探寻

宋嬷嬷不由骇然，“到底是谁？”忽的想起什么，她脸色一变，“夫人说的是二夫人？”

“若说这个家里，谁最见不得我们母女好过，便是二房母女无疑。”江氏森然低道，“我不怀疑她，又怀疑谁？只是……”

“姑娘又怎么会信二夫人的话？”宋嬷嬷接口道，“姑娘明知我们与二房不睦，二夫人又是七姑娘的养母，姑娘再不理智，也不会信她的话罢。”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罢了，待芙儿醒来再慢慢问吧，我总得找到那个害我芙儿的人！”

“夫人说的是。”

不远处又是一声啸声，啸声清锐。

宋嬷嬷脸色微变，“夫人，这？”

江氏脸色变了又变，咬牙道，“不必理会。”

“可他到底是太后的人，太后怕是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了又如何，我芙儿都不想入宫了，她若还以此与我为难，我就是拼了这性命，也要拉她下马，这些年我虽在白府，可我姑母到底是太皇太后，有些事，还是瞒不住我的！”

宋嬷嬷望着表情冷厉的江氏，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与太后作对……夫人是准备搭上整个白家了，可即便她肯，怕是老爷也不肯，到时候势必又是一场大乱。

宋嬷嬷望着天边渐渐阴沉的暮云，苍老眼底全是忧虑。

……

白初漪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兴起，惹出这么一场是非，不过若是知道，她怕是更乐意多去两趟，不过此时，她正看着对面忐忑不安的春香，“知道该怎么做么？”

春香不安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精致衣裙，小心翼翼的道，“我下车的时候会盖好头纱，直接进酒肆，除非姑娘您来了，我绝不摘下面纱。”

她本来以为七姑娘带她出来，是因为丹朱老实不机变，也是因为她是一干婢女中的佼佼者，她当初还颇有几分自喜，如今看来，七姑娘带她出来，更是因为她的身形与她相仿，若是不看脸，几乎有七八分相似。

她是看明白了，七姑娘是个实打实的聪明人，跟在聪明人身边，最好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好。

白初漪微微一笑，“放心，外面的车夫是林妈妈打点过了的，除非有人来找我，应该不会出事，即便出事了，我定想法子子保住你。”

春香将信将疑。

她知道丹朱的命就是七姑娘拼着性命保下的，但丹朱是七姑娘患难时提拔而起的大丫鬟，感情自然深厚，而她不过是林妈妈送过来的人，甚至之前与七姑娘都没说过几句话，七姑娘又为何帮她？

可白初漪如此说了，春香再怀疑，也不敢不信，喏喏的应了声是，见白初漪就要下车，她心头没来由的一紧，一股恐惧攫住心头，脱口而出，“七姑娘，您早些回来！”

白初漪回过头，蹙眉望着她。

春香立刻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话，一个奴才怎么可能随意干涉主子的行动，这是犯大忌的，她心头不由惴惴，想要为自己解释，“我、我不是……”

温暖的手落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白初漪微微歉疚，“是我考虑不周。”

她来到九风见到的就是丹朱那般皮糙肉厚胆子极大的姑娘，本能的以为九风的丫鬟都是那样的禀性，都忘记了一样水土养不一样的人，丹朱那般的傻大胆实数罕见，像春香这样会审时度势胆小谨慎的人才是常态。

她想了想，“这样罢，我还是下车，你也不用去酒肆，就让车夫在这街上转悠，等我办完了事再来寻你。”

春香又惊又喜，知道白初漪是为她考虑，又是感动又忍不住担忧道，“可不去酒肆，就在外面转悠，老爷夫人那边生气怎么办？”

“不妨事，我自有法子应付。”白初漪拍了拍她的手，轻轻一笑，“这样就不怕了？”

春香羞涩一笑，眼睛明亮，“七姑娘别笑我，我、我就是胆子小。”

白初漪想了想，又放下几个银锭子，“若是有想吃的，就让车夫去买，别傻坐在这，想睡便睡一会。”

“多谢姑娘。”

白初漪摆摆手，下了马车，又嘱咐了那车夫几句，目送马车离开，这才打量四周情形。

相较于大丰的开阔平坦，九风就显得精致秀雅，青石板铺成的马路，黛瓦白墙，屋檐下垂挂着红色的灯笼，半旧的酒幡迎风飘扬，带上几分洒脱之意，许是周边卖药草的多了，空气里都隐隐漂浮着几分药香，提神醒脑，十分好闻。